也许是悲伤结了痂,也许是时光冲洗了所有郁闷,也许是失而复得更加珍惜,在父亲“归来”后,母亲终于会笑了。
那十一年的“腥风血雨”,侵蚀着每个人。父母在各自的忏悔和怨念苦寂中衰老,孩子在野蛮的放飞中长大,散落四下,没有成为参天大树,唯一的幸运是还“活着”。虽然理想未满,性格缺陷,依旧拼命挣扎在这所谓原生之家的命运中。
曾经感知的是全世界与我为敌,我周身三米之内不能有喘气的活物。怼人怼物怼桌椅连自己也不放过。
我已经五六年未见祖母,她是童年的温馨陪伴。在最躁狂的青春期,也许正是祖母童年给我的静谧,让我没有被另一个发狂执拗的“自己”吞噬。
父亲说:“你还小,经历的少,不知道这现实是怎样的恼人”。
“我还是相信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那你怎么还在这里?你自己去闯啊”母亲应道。
我们三人又一次争执,我和他们的观念总是不同。
我倔强地坚信生活的困难不足以让我屈服。虽然他们都说命运的洪流个人难以把握,在历史的长河中,你我他渺小的可以忽略不计。可是我是自己的全部啊,我对于我是全部!
没有被父母温柔地爱过的孩子,何来温顺。叛逆是底色,没有父母陪伴教诲,自我野蛮式生长唯一的光是读书。在阅读中,汲取能量。
生活并不是影视剧小说,父亲的“归来”并没有从此……更没有句号。
一年三个公司,几千万资金链断裂。十一年前是一个人失去自由,十一年后牵连的是她她他他。
残留给我们的是具体的巨额的债务,没完没了的官司,客户的偷偷跟踪,个别警员的市侩,目睹了冰山一角的贪赃枉法……
信任曾一度崩塌在我的意识中。
父母子女间的信任,客户对公司的信任,公民对国家公职人员的信任……
在迟迟等不来父亲回家吃晚饭,在母亲和弟弟突然的失去联系,家已被封,连母亲的工资也被冻结,小妹也莫名的失踪,连90岁的祖母也在这混乱不堪的日子里去世,在只有我和遥远的大姐的日子里,我的狂躁没有了对象。
一堆堆的文件资料,一张张的债务纸条,一个又一个的待还的信用卡,一次次的询问签字手印。
剩下我,我不能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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