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小说)

作者: 王安忆 | 来源:发表于2018-05-25 08:04 被阅读227次
    祭(小说)

                        -----已经远去的故事

    (纯属虚构)

                                    作者:王在

    大清早,刮着干风,尘土扬起来,灰灰的。张老汉沿稻田走,田里是碗大的裂缝,叶枯了,没有一点露珠,一眼望去,满山没有一滴水。天啦!罕见的天旱。吃水得走镇东头的那口井里去担,每天都排着长队。东山头站满了男男女女,他们在祷告,等着大雨来临。五十多天了,毒毒的太阳已经照了五十多天了。稻田里热气哗哗的响,苗一天天的焉下去。张老汉趴在田埂上,苦泪从他的心里涌出来:庄稼汉的日子不好过啊!呜呜呜呜,哭声在干燥发热的田野里回荡。太阳慢慢的从东边摇出来,鲜红鲜红的霞光照着镇街和街外边的马路。一群人从镇里往田埂上走,挂着旧社会的脸。呜呜呜呜,一辆乌龟壳急驶而来,停在镇东头的稻田边,几个人从车里出来,望了望已经发白的太阳,然后望着满坝满沟的稻田,卷筒低头的叶子,默默的叹了叹,然后几个人钻进车里向镇里嘟嘟的开去。张老汉望着他们:莫非是来检查灾情的?张老汉擦干泪,蹒跚着走去,一打听,果然是查灾情的,他心里涌起了一股激情。如果在旧社会,谁来看你?民国22年,干死了很多人,政府理都不理。张老汉跟一帮年轻人向镇里走去。太阳当顶,脚下的地火般的烧,汗珠从他们的脸上落下来。他们赶忙往街沿上躲,一抬头竟然看见停在饭店门口的那辆小车。饭店里传来哈哈的笑声和杯盘的碰撞声。人们往屋里一望,那些人喝得正酣,发拳行令好不快乐,酒水从桌上往地下掉。张老汉摇了摇头。突然一个愣头青走进去:请问谁是张县长。一个戴着眼镜的人站起来:是我是我。你们是来检查的还是来喝酒的?张县长:有话好说,有话好说。镇党委书记说:你娃莫乱来啊!愣头青用手直指他们:你们是来喝酒的还是来检查干旱的?张老汉摇摇头:罪过罪过。人们一起站起来,涌向张县长。都捞衣提袖,准备进行一场激烈的战斗。书记说“反了反了,快叫警察。”人们的怒火砰的一下爆了出来。愣头青带领人们涌向警察,掀翻了桌子,打碎了杯盘,那几个人可怜兮兮地站在那里一会儿,警察来了,但还是阻止不了人们的行动,阻止不了人们的怒火。“抓”书记命令道。但人们像潮水一般的向他涌去,张老汉也夹在其中,他们越来越坚决,越来越顽强,几个警察也无法抵住。砰砰,两声枪响,鲜血滴落在地上,人们嘎然静下来,这时人们才发现,张老汉躺在地上,鲜血从他的胸口冒出来。人们看见他的嘴在蠕动,近旁的人还能听到:罪过,罪过。愣头青扑过来,抱着张老汉。眼泪扑的一下流下来。他放下张老汉,直扑警察,可被几个警察拷走了。检查灾情的人灰溜溜的走了。愣头青被带走了,但不几天就被放了回来。张老汉的墓碑立在镇东头公路旁边,像一尊神望着漫田满野的庄稼。人们总是在逢年过节给他烧些纸钱,有的还端来一杯酒,磕几个响头。这件事震动了整个县城,老百姓议论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报纸上一直没有看到这条新闻。不久,人们在报上看到另一条新闻:张县长调市里当副市长了。人们心里很失落,总有一股说不出的难受的滋味。

                碾子庄望月居95年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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