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开辟天地之初,山崩地裂,流火天灾,杨莽用一颗芒种之心引领起创世之初列国战乱的蓬勃发展。 当寂寥荒野上掀起了人神混战,三界之内苍生寥落,纷繁干戈之下命运跌宕起伏。 “玄荒八冥合天均,世间浮沉地裂分,若要改变这天地之道,唯舍吾身。”杨莽叹息自语道。 征战魔葬涯,踏平天御宮,大世之中酝酿了日月星辰之浩瀚气息。
“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青峰山之下的食馆之中,夹杂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声,坐在杨莽对面的刘瑜将一壶酒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推到杨莽的手边。
“没有什么无不无耻的,人将至死,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杨莽笑了笑,他倒靠在木椅上将桌上的酒瓶推了回去。
“像我这样的人,与其病死不如折腾死。”
“不喝酒,你活不过一年。”
刘瑜看着杨莽的双眼担心地说道。
可是他失望了,在杨莽的眼中隐约只有淡漠。
“我已经没有心愿了,时日不多也无所谓了。”
“青峰山是你最后的落脚之地?”
刘瑜心头一振,他小心翼翼地希望得到杨莽的求证。
杨莽平生除了自己的使命外,只对于兵家传说有着莫大的热情。
从他知晓自己阳寿减至,他先去西郡看了他一直很想看的,可一直怕看到了会失望的兵家遗墓。
之后,他走过了当年兵皇七次东征的老路。
而青峰山看来是最后一个落脚了。
当人做完想做的的事情后,求生欲便会变得消淡了。
可想而知,这个老朋友本就不多的生命又要减少些了。
“是的。”
杨莽点了点头。
青峰山下的轻风拂过他的面,照应着柔和的日光,他的面容上其实看不出丝毫夕阳西下的病老之感。
但是刘瑜知晓身旁的人是真的离死不远了,要不然他绝不会伴随这位老朋友走一遍兵皇东征之路。
刘瑜思索些许,他用着一种关切的语气道:
“其实我没想到你会就这样死了。”
杨莽笑了笑。
“杀手,并不是无敌的,行走江湖总是要还的。”
杨莽是一个杀手,顺带帮人解决困难,或许也能说是行侠仗义。
很多达官贵人认为是多么困难的事情,他都可以想到简单的解决办法。
但是人在世间,终有一死。
哪怕李莽为很多人解决了很多困难,他依然救不了自己的性命。
这就是人的无奈,任凭你武功盖世,任凭你富可敌国都难逃一死。
“可是你到现在依然维持着全胜,言出必行,行必果,这世间无人能做到。”
刘瑜的眼眸中带着莫名的色彩,又带点哀伤。
只有亲近地了解过眼前这个男人,才会知道他是何等的传奇。
刘瑜到现在还不愿相信这个人快要离开了。
“我只是恰好生于这个时代。”
“英雄总把成功归结于时势,凡夫却把失败归结于环境。”
“世上没有强弱,只有善恶,况且现在只有一个等死的人。不提了。”
杨莽抬起手抚摸着身前窗台上的木纹,已经不想在这些细节之上纠结。
人在死后只剩下一具白骨,不分什么高低贵贱了。
“这是我们的离别之聚,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杨莽怜悯地看着刘瑜。
虽然这是他一手带大的徒弟,此时也难免有些担忧,在这坎乱的世道,人人自危。
刘瑜看着杨莽若有所失,想说什么,又打住了。
他释然地笑了笑。
“没有了,诚然你我,无必像妇人般多言了。”
话毕,刘瑜站起了身来把衣物稍稍整理。
“这件礼物是我最后的道别,自此江湖不见,生死两隔,走好,师父。”
刘瑜双手将一个木盒捧到杨莽身前,身前的人接过以后,他一声长叹,不回头地走了。
人在江湖,离别已然是常态。
刘瑜依稀想起杨莽将其收为徒弟时教的第一句话。
“吾有一口玄黄气,可吞天地日月星。”
食馆门外依旧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目送刘瑜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尽头后,杨莽才坐下来,打开了木盒。
木盒里头只放着一张古皮卷和一片竹简。
杨莽拈起里面那片竹简,上面刻着:破天神功残落卷宗。
字迹清秀,是刘瑜手迹。
“破天神功?”
杨莽端起木盒里的古老皮卷,双眸之中泛起一丝惊颤。
破天神功,天神开天辟地之功法,不世之宝。
即使是残卷也是世外无双,何况据说当年传世天神开创天地后和破天神功一起在山河之中泯灭,杨莽这时有些怀疑,手上这残卷应该是假的。
就算认为手上的破天神功残卷是假的,他还是把它安放了起来。
没想到刘瑜在最后,用这种方式回报他的教导之恩。
杨莽收拾一下,起了身,结账后走出了食馆。
很多人畏惧死亡,而他却早早做好准备,已经看透了。
他不悔之年时对自己说过:这一生,要尽兴,知进退,明得失,足已无憾。
如今已过不惑之年,他算是把自己想做的完成了,死亡对他来说不可怕。
在青峰山下行走,水幽袅袅。
自天神开辟混沌之后,兵皇劈土开荒封禅祭天,自此之后群雄逐鹿,割据天下征战不断。
非大器量、大才能、大智慧者不可一统江山。
杨莽据足于青峰山下的行人稀疏的小道上,举目仰望着巍峨磅礴的青峰山。
青峰山上涛涛的云雾将村庄穿梭出了阳刚之势,道法天成,是那般的惊心动魄。
“埋葬在洪荒历史之中,一生已然尽力。”
杨莽仰声长叹,把怀中的木盒掏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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