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进入梅雨季节了,屋外阴雨连绵,屋内潮气十足。与天气同步,心里也顿感乌云压顶,透不过气来。
早上三番五次叫女儿起床,最后还是耽搁了我去弹琴。在屋里徘徊,焦躁,就是定不下心来做点事情,犹如梦游。熬到快午饭时候,终于跟女儿达成共识去外面吃饭。临出门再每人带本书打算去咖啡屋打发下半天时光。
走出家门,外面空气湿润,清新,顿时感觉如梦初醒。端午节了解屈原跳江的时候,也顺便知道了自尽昆明湖的大师王国维。我一向文学功底浅薄,竟没听说过这位享有国际盛誉的学者。他一生出身世家,留学欧洲,侨居日本,学贯中西,做过帝师,可最后竟在人生大好年华时期选择自尽,这些让人无不好奇。
现在仔细翻看这本王国维人格书,越看越觉得唏嘘。别人忧世,他忧生,因为忧生,他弃孔孟,痴迷哲学,用尼采推翻康德,再用康德弃尼采,一次次梦起梦灭,还是觉得生命即痛苦。他研究中西美学,独创纯粹艺术,仍觉得艺术评判有主观性,并不纯粹。最后索性一心投入历史古学,历史发生过的事,即有真实可信性。意识到了这个,也达到他的人生顶峰,被聘为清华大学国学院大师。有名有利,可在1927年,别人为了生存,革命,改变社会而拼命努力的时候,他却悄无声息地一头扎进昆明湖。至今仍有近百年,后人们依旧无法准确解读他为何会做这样的选择。
王国维有自己的人生梦想,并为之努力,可随着梦想一次次实现,又破灭,他终究成为一个悲观主义者。渊博的学识能引导他人,却拯救不了自己,或者说不能解脱自己。
其实,每个人都有梦想,或多或少,或大或小。
我小时候,大热天要去田里摘棉花,那时候就梦想能有个机械手,我坐在路边阴凉处吃着冰棍,机械手帮我在太阳下摘棉花。我为这个梦想努力读书,最后上了大学,学了机械,却没有弄出这样的机械手。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需要再回去摘棉花了,我丢掉了这个梦想。
大学期间,我曾梦想自己将来做个白领,拎着笔记本电脑,拿着手提电话,拉着行李箱,讲着各式语言,满世界地飞来飞去地忙碌着。我努力进了外企,我努力学好了英语,有一天,我舍下刚出生不久的女儿,独自去往机场的路上,倍感失落。等到再回来,我谢绝一切出差,我中断了曾经的梦想。
城市待久了,人越来越焦躁,会越发思念乡野的纯朴。我梦想着有一块土地,能让孩子亲近自然,尽情撒欢。寻寻觅觅,在城市郊区有了一片土地,收获了愉悦的心情,收获了一群朋友,也收获了或多或少的农产品。我甚至在自家院子里开辟出一块田地,随心所欲地听候着大自然的恩赐。
如今,我每天陪着女儿,一块学习,陪着老公,一起工作,陪着我的巴掌大的小田地,唱着自己喜欢的歌,交着心仪的朋友,梦想驱动着我前行……
梦想,人人都有,甚至有很多个,结果没有好坏,过程即是人生。
我们自是凡人,无法企及王先生的境界。唯愿:
怀揣梦想,砥砺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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