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你生来是一名剑客,是一个练剑的好苗子。
我记得四岁那年,天下大荒,是师父下山游历各处周济时捡到我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
师父很严厉,自从捡到我的那天起,就开始很严厉的训练我,对此四师兄总在我早晨扎马步练功的时候打趣,说我是个小老头,只知道听师父的话,没有半点儿童趣,我不敢还嘴去与他争论,因为嘴里一口气一散,我可能扎马步就坚持不下去了,我必须每天坚持完成师父安排下的各种训练,才能够吃饱饭,虽然师兄们也经常偷偷照顾我,让我不要和师傅说......
在我六岁那年正式举行进门仪式的时候,师傅对我说:
剑客,须无情,无杂念,方能抱元守一,达到武功的最高境界,你现在可曾有什么还放不下的?你可知道,当剑客剑起的时候,必有人头落地,拿起这一生就放不下了,如果有剑落的时候,那一定是剑客死去的时候。
我不懂世界是怎样的,我只知道师傅虽然对我很严厉,但是给了我安身之处,也还让我有口饭吃,还赐予了一门行走江湖的身手,其他便一无所求,唯有不能让师父失望。
于是,从那天开始江湖上多了一个不出名的剑客,名为无心,无心无心,因为心无杂念,所以我进展任何功法都很迅速,师父把他出名天下的功法传给了我,甚至都还没传给大师兄。
“无心,快去吃饭啦。提前半个时辰,师父不会知道的,我等下偷偷帮你把沙漏翻转一下就行了”四师兄很胖,活生生一个大猪头,我初上山的时候,不知道山上清粥米饭之流为何会让师兄如此肥硕,后来他总是趁着下山采购的时候,带来许多山上不曾有的美食,稻花鸡,冰糖雪梨,酱醋猪蹄,红烧牛柳.......等等,就稍微明白了些,而四师兄总是很关照我,在我的斋盒底下总藏了些山上不曾有的东西,起初我还能抗拒,后来经不住诱惑便同流合污了,为此我还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想着是不是心魔加剧了,连这点诱惑都抵抗不了了,我吃完总是会向四师兄说,师兄这样不好的,欺骗了师父,师兄总是一脸无所谓的邪痞样笑着说,没事没事,师父只知道修炼,他不知道你在长身体,我这是再给你加餐,加餐。再说,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放心吃着便是。
每天扎完马步,用完早膳之后,我要练师父传给我的剑法,师父的剑法名为《飞仙诀》,传说中这套剑法,修炼到最高境界千里之外取人首级不在话下,当年师父一招连斩两大罪名累累实力高超的罪犯,从此奠定了他江湖无上的威名。
我有一柄剑,是师父在我入门那天,求得了无数种真材,又许诺了其他门派一个老大的人情才炼制出来的,剑名为丹青碧玉剑,剑长三尺,通体墨绿,浑身散发着无形的寒气,摄人心魄。从师父把剑交给我的时候,这把剑就从未假借他人之手,随身携带,就连睡觉也要放在胸前……
在我练剑的时候,大师兄总在一旁看着我,面色复杂,他说指导我的剑技,在我有问题的地方会纠正我,但是他却从未指出半点问题,我也不知道我练的有没有问题,某天四师兄偷偷拉着我的衣袖说,无心无心啊,你可长点心吧,你要小心我们那个大师兄,他可不是个好东西,但愿你能够有心儿点吧……
我很疑惑,为什么四师兄会有那样的话,况且大师兄也没对我做过什么,很快我被更进一层的法决难住了,这个念头也早就忘却了……
二
十五岁那年,师父为我正了衣冠,随后师父递给我了一个包裹,说道:
如今,为师一身所学八九都已传授给你了,所剩下的,无非需要个人去悟了,而你又能够走出什么一条路来,为师很期待。记住,下山历练之后,不可用武功所学为非作歹,若要我知晓了,无论天涯海角定斩不饶。还有,于万事万物要有一分虔诚之心,不可轻视,最后没有混出个所以然出来,不要报出为师的名号,莫玷污了师门的名声。
就在无心还很认真的琢磨师父所说的话的时候,一转身师父早已经离去了,无心恭恭敬敬地趴在地上,朝着师父离去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起身,掸了掸衣袖的灰尘,随即拿起丹青碧玉剑插入后背衣囊处,眺望山下云雾飘渺,入眼所望之处,是红尘,是江湖,亦是自己的历练之处……他听见,四师兄在后面气喘吁吁大叫道,无心啊,你师兄哥哥很快就来找你啦,你一定要走慢一点点啊……四师兄,估计是去吃遍天下美食,而不是追着历练的目的吧。
无心笑着摇摇头,可不能叫四师兄坏了我的历练,随即加快了步伐,离开了原先计划的路线,本就无心,走到哪里那便是哪里,行惩恶扬善之事,做快意恩仇的剑客,这便是他自认为下山历练的目的。
三月春雨绵绵,还带有丝丝寒意,虽然有一身内气在,风寒燥热不惧,可一身单薄的衣衫不免还是有些引人注目,在一处草市里买了一身的蓑衣与斗笠,行走在官道上,也颇有几分侠客的样子,无心不知道去哪里,师父给了三年的时间与一些盘缠,短时间内吃喝不愁,时间长了也不是个办法,他准备着去一趟城里谋个出路,相信以他这身不俗的功夫,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还没下山的时候,虽然师父也没教他一些常识,但是在四师兄的爱吹牛鼻子那种性格看来,恨不得在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师弟面前展现他所有能知道的东西,尽管他有了几分遐想,但是还是被城里的繁华喧嚣所一时震撼,那是山上几栋茅房说不能比拟的,无由来内心有几分烦躁,他也有点讨厌这样的热闹了,无法静下心来修炼,他快步走向了一栋客栈,先休息一番,待得第二日在出去看看。
客栈小二把他的饭菜送上楼的时候,他让停下来问了问城里可否有什么谋生的活计没?小二随即打量着这位客官,发觉两眼有神,面容刚毅,喝茶水的时候更是稳稳当当,满杯茶水端起没有丝毫分撒,况且此人虎口有层厚厚的老茧,这样的人一看就是有功夫走江湖的人,小二立刻开口说道,嘿,这位客官,还真是巧了,别的时候我可能还不好说,如今城里最大的镖局,龙虎镖局正在召集一方好手,运送一批重要的东西,明日便是最后的截止日期,客官不妨可以去试试。
龙虎镖局?听四师兄说这个镖局可是他家的,听他自夸的说道的时候,他说在这世间,只要你出的起价钱,没有我龙虎镖局运送到不了的地方。
听着不错,既能够挣一点盘缠,还能四处走走。不过要换个名字了……
三
莫无心,在经历了两轮淘汰之后,顺利通过了,他在介绍自己的时候填写的名字,只不过小露了两手就蒙混过了众人,而大当家看过他的姓氏若有所思,这附近似乎没有什么莫姓的豪强……无心也有点忐忑,毕竟这是他下山以来第一次碰上的他看不透的人,估计功力应该在他之上,好在大当家没有什么恶意,招呼着众人,讲解了些事项,注意的东西,以及工钱之类的……
豪爽,干练,功夫深,这是无心对大当家的第一印象。
没想到一做便是一年的功夫,转眼跑完这单家家户户都过年了,城里面早就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了,大当家走了过来,递过来一个酒葫芦,笑着说道喝口酒暖暖身子,干完这单大家该回家就回家抱老婆去……大家一致都笑了起来,一年的功夫,走了一些人,死了一些人,无心凭借过人的功夫早就在这里成为了仅次于大当家的高手。
无心,有什么计划没?无心这才从假想中回过神来,走走停停随处看看。大当家露出欣然笑意,似乎早就猜得如此,接连开口说道,没什么计划的话,不嫌弃的去我家喝口好酒,妻儿早已在家备好酒菜若干。无心想了想与人交际也是种历练,反正也无处可去,况且自己也还没有过新年呢,就随口答应了。
往年每到这个时候,师父总是不见踪影,山上的师兄弟,有家的也都回去了,也不像他终究一个人。师父说每一个强者都是有一个强大的内心,耐得住寂寞,而无心你更是一名天生的剑客。所以,无心总是爱在冬天雪夜里舞剑,世界万籁寂静,只有一个少年,一把长剑相随,他能够听见雪花落地的声音,也能够听到剑刃切过雪花的声音,他闭着眼睛,他喜欢这种声音。
镖局运输途中少不了碰上些恶霸土匪,对待这些人往往只有杀,杀的他们头破血流,杀的他们胆寒他们才不敢打其他的歪主意,这是当初第一次运镖,大当家对他说的话,而如今,死在他手里的人,他也记不清了,只不过他认为这些人该杀。
摸了摸碧玉剑,陪伴他如此长的时间,他能感觉它也在和他一起成长。
紧了紧心神,马车停下了,大当家在车外,大声的向门府里喊道,丫头,你不是一直缠着我要见镖局那个新来的哥哥么,这不是我带上门来么,你怎么还不出来呢?
讨厌啦,爹,我正在要我娘把我妆容整理一下,马上就出来啦,你等等……
无心走下马车的时候,出来了一对母女,母亲温婉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而剩下的不用猜测,就是大当家一直在运镖途中无聊所说的女儿了,而大当家的女儿也一直在打量着父亲所说的高手哥哥,像是这般模样,与她相差不了些许的岁数,况且这模样也是俊朗,要是……呸呸呸,想什么了,她抬头挽了挽耳侧的青丝,抬头才发现人早已和他父亲走入内堂准备用仆人准备好的晚膳了……
觥筹交错间,大当家频繁让小女敬酒,其样子颇有点不言而喻,而看其母似乎也对他颇为满意,至于小女早已面目含红,一点点醉酒姿态最为撩人……
无心虽然只练剑,但是一个心思通透的人也不愚蠢,稍微考虑就明白了,无非看中他了,想为女儿找一个好的夫婿,这年头一个好的身手,无异于江湖上多了一道保命金牌,不说大富大贵,至少一家老小吃穿不愁是没问题的,大当家功夫是高,可是他老了啊……
无心来着不拒,却一边把酒力用内劲逼出体外,同时装作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在接着喝了差不多半壶酒的样子,他很识趣地倒在了桌子上。大当家命令仆人把无心抬到厢房里去,同时看着同样醉倒的女儿大为头痛,把他们一起丢在床上,干柴烈火,孤男寡女,然后这好小子可跑不了了吧?
在无心第一次入镖局的时候,他就很看好这个年轻人,再过了一年多的功夫,他也打听清楚了,无心没什么家庭父母,是个孤儿,只有一个师父,其他的他多方面打听过,无心也不愿意说。无心不喜说话,烟花杨柳之地更是从来未曾去过,嫉恶如仇,天性善良的性子更是很对他的口,这不是上天送过来的贤婿吗?他决定了趁着过年这个功夫儿,把他留在他家,生米煮成熟饭,这个计划显然不是一时兴起,没有家里的人的同意又怎么实施?这对母女也早就认可无心了吧……
今夜定当浮三大白!人生三大喜事,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大当家不厚道的笑的很开心。
然而开心没有持续多久,待第二日大当家早早起床来到厢房外的院子转转的时候,老远就看见无心一身露水在房顶上打坐,大当家的笑容顿时凝固了,有种做亏心事被大人知道了的那种感觉,他还是装作不知道,诶无心啊,昨天晚上可曾休息好了?
无心也无他言,道了声,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感谢大当家一年多的提点,今日便是我离开的日子了,感谢大当家昨日的款待,我们后会有期。
这就走了?大当家还想说两句,可是人已轻功飞出府邸了,远远传来一句,大当家也不必相送了……山水有相逢,我们来日再见。
四
无心路上发觉总有些暗哨在盯着自己,他早已发觉,只是他们并无恶意,也就随他们了,对他来说这就是两剑的事情,没有什么威胁。
行走江湖一年之久,无心早已听到过师父的名声了,一身功力深不可测,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听说能排入前五,至于那些隐藏的老妖怪就不知道了。听说前些年不久,朝廷曾向过师父招安,愿意以一个大内总管的位置来吸引师父,只不过师父却婉言拒绝了,说是习惯了山村野夫的生活,不便去皇庭侍奉……
无心对于自己的师门有点疑惑了,师父一身功夫高深莫测,收下的四个徒弟却是随手指点,好像根本不如他这样亲力亲为,至于他们的功夫又有多深根本不在意;而二师兄与三师兄以大师兄马首是瞻,四师兄吃吃喝喝自成一派,而四师兄与大师兄也不怎么来往,也就是平时见面的点头之交。
四师兄曾偷偷告诉无心一个秘密,他说他和大师兄都是目的一样,而立场不同……
他仿佛隐隐约约抓住了什么东西,却又猜测不出来,算了,自己又不是一个谋士幕僚,不操这么多心了,尽管天下多疾苦,达则兼济天下,穷就独善其身,他一个人的力量也有限,能帮则帮,做了一年多的镖局生意,留下来的盘缠却没剩多少,大多数都救济捐赠出去了,沿途穷人,衣衫褴褛的人,太多太多……
行走不久,前方一个十字路口,两方人马正在对峙,双方人马都憋着一股怒气,却又隐隐克制克制,剑拔弩张等着什么人到来。
无心早已看见这两拨人马,可是还是自顾自的低着头想从人群对峙空出来的中间经过,走到一半的时候,他似乎听见大师兄的声音,无心,停一下,大师兄不是还在山上么?他疑惑着,脚步却没有停下来,站住,臭小子,说你了,大公子叫你停下,莫非耳朵聋了,没听见?无心紧了紧手中的剑……
慢,大师兄,父王可是命我一定要接无心师弟回去的,你可莫让我为难啊……语毕,却不是那个懒懒散散的四师兄了,眼睛里有凌厉之意,颇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周围人也紧了紧手里的家伙,互相打量着对方,一言不合,只待双方领事人下达命令就可以打起来……
说什么呢?还不赶紧给我退下。无心是我,大师兄,可能你会有所疑惑,不过暂且移居别院,你将会明白的……
我看了看大师兄和四师兄,随即向大师兄恭恭手,说道,无心谢过师兄的一番好意,待我了解情况后,必定再上师兄之处拜访。
酒馆里,一楼大厅处的客人早已被清退,老板小二站在柜台前,盯着大厅里一片人不知该做什么,这些个都是官老爷啊,得罪不得,酒水钱不要了,但愿别闹事,出人命啊……
去去去,都给我走开,都去外面等候,守好周围,就算是一只苍蝇飞进来了,我都要你们好看!有朝着柜台处大喊,老板把你们这最好的酒菜给我上来一份,不好吃就拆了你们的店。老板擦了擦头上的汗,马上来,马上来,随即狠狠拍了下呆住的小二,还不让后房的厨子们快一点,莫让耽误了各位爷。
四师兄回过头来,又恢复了那副懒懒散散的臭脾气的样子,什么都别问,先吃,等我吃饱了,在慢慢说给你听……
一番酒肉过后,师兄二人仿佛话也生疏了不少,大概可能是双方二人身份转变不同罢,随即四师兄大口喝了一杯烈酒,苦笑道,也莫让这你我的身份阻隔了你我之间的关系,我还是你的四师兄,随后才缓缓开口,如今,你也曾知道,这天下动乱越来越多,群雄并立,而我也只是一个旁系的皇子,沾染不了大权,也不敢过分伸张报复天下的野心,而为父也志不在此,只是借着当初一份关系,让我到师父名下,学点半分行走江湖的手艺是假,而得到师傅的真传是真,而大师兄也是如此目的,况且大师兄的身份可不简单,他可是天下最大江湖联盟组织之子,那个首领也是个颇为不弱于师父的高手。
其实师父也知道我和大师兄二人的目的,同时还有监视拉拢师父这个高手的意味,毕竟这位高手导向那一边可能对于另一边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而我当初也只是抱着逃离皇室那个复杂的圈子,图个几分轻闲,没想着完成什么任务,可是如今,天下形势越来越严俊了,我也迫不得已被我那皇叔下了命令……
哎,破船沉了,这船上的人了都要遭殃啊……
无心,喝了口另外叫小二上来的苦茶,微涩的茶水顺着喉咙进入胃里,他想了想,师父的历练,或许也掺杂着别样的目的也不一定呢。
他同样也拒绝了四师兄的邀请,而四师兄显然也知道是这么个结果,也没有什么遗憾之色,转身就走,招呼着人马离开,一点都不拖泥带水,耳边传来一阵细嗦的声音,你要小心皇室与江湖的手段,那些个老妖怪可不是什么善类……无心猛然抬头,发觉四师兄的人马却早已走远了……
这一年,无心历练的很艰难,路途流浪,迁徙,拖家带口之人实在太多,他一路所见一点所存盘缠捐赠的所剩无几,往往后来便是免费护送,避免沿途的匪徒相侵袭。
他沿途听说南方灾难频发,洪水大旱饥荒死了不少人,许多人更是举家搬迁,恶匪当道占地为王更是数不胜数,而如今朝廷更是面临江湖人马颠覆的危险,忙着内忧,大肆徭役赋税加深,途中丢老人卖小孩更是司空见惯,他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有限,也不知道这一路走来见过多少人的流离失所……
起初的怜悯被麻木所代替,他也有几分考虑是否加入一方势力才能帮助更多的可怜人……
五
一日行走在一山谷之处时,一处商队早已遭人袭击,家丁女眷的尸体更是随处可见,原先车队上的行李箱子之类的,早已被搬空拖走了,他查看了四周看是否还有活人的时候,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所警觉,察看声音来源之处……
可惜了,此人应该是车队里身手最好之人,内脏尽碎,凭借着一口气吊着,那口气一散或许就是阎王带走之时。
那人看见无心到来,咳嗽更大了些,挣扎着还想坐起来,无心扶着他,向他胸口渡了一口气,他才能开口说些最后的话语来。
求…你……救救我家小姐,求你了……救救……
无心本不想沾染这这一桩事,江湖上风风雨雨走的多了,不是什么事都愿意插上一手,能帮则帮,况且,什么事都讲究一个随缘,量力而为,袭击这个商队的力量可是一股不弱的力量……
死去之人死死抓住无心的手,就连死去也不曾松开分毫,或许对于家族里的重任没完成,而无脸死去吧……
罢了罢了,他用力抽出手臂,然后轻抚手掌让这位闭上了眼睛,那就走上一遭,尽所托之人事,救下这位小姐,其他人我可就无能为力呢。
一路顺着痕迹,山谷里灯火燎天,欢声喜气一片,还夹杂些许女眷的哭泣,草匪也未曾料到还有人寻来,门口的哨子更是摆设,几处暗哨也在为打扰的情况下摸清楚了,在视野盲区疾风连续蹦跳到一颗大树上,上谷内的情形都在眼前,无心甚至不需要去找人去了解这位小姐在什么地方,因为土匪们大声吆喝着,恭喜大当家在纳一房小妾,而随目光远去,那不过百丈许的山峰顶头房屋不是关着即将纳妾的小姐又是谁?无心看了看即将天黑的劲头,沉吟了些许,那就傍晚土匪喝醉,要闹洞房的前一刻,警惕心大为降低的时候行动吧。
停下吧,无心大声说了一句,无心也有点头痛,当时急着救人,却不曾救了个累赘,未曾出嫁的闺房丫头,除了绣的几手女红又能做些什么,而救下的小姐一声不坑能跟着走这么远,也难为人家了。
无心随手捡了些许的枯枝,就着些枯树叶用火折子点燃,饿了吧,无心抬头问道,呆着别动,我去找点吃食回来,不等姑娘回话,便转身消失在葱岭深处......要是四师兄在此,定要骂句呆子,才救下姑娘,便转身丢在树林里,也是心大,况且荒山野岭精怪也多啊,最重要的是刚刚英雄救美,更是加吧劲夺取姑娘芳心的时候,去寻找食物也可带上啊,这小子......
自从天下大荒之后,就连深山里的野鸡兔子之流也少了许多,费了许多劲力也才抓住一只野兔,和些许的野果,干粮有倒是有,不过大部分干硬难吃,无心自己都难以下咽,更别是柔弱的姑娘了。步子走的急了些,直到回去的时候,他才意识到把一个古宁夜晚放在荒山野岭无异于第二次杀害了她,他也知道这一趟去的功夫比平常大概久了些,自责是无用了,再快些吧。
看见篝火还在,送了口气,快步走上前去,却被吓怕了的女孩紧紧抱住,无心亦是一愣,这么多年也从未被异性近了身子,僵硬了半刻也是松了下来,这些野果用衣裳擦拭一下便可以吃了,你先填填肚子,等我把野兔烤熟之后在吃野兔。不过二十的女孩,性子或许有些坚韧,但是一天之内发生这么多的事情,怕是再坚强的内心也有崩溃的时候,好不容易碰到大恩人救助,却被丢在深山好一会儿功夫,内心猜测种种绝望的事情,这一刻见到了,哪里会愿意撒手。
入睡的时候,他很无奈的说我不走也没用,狠瞪眼也试过,小女孩窝在干草堆上,小手还紧紧抓住她的裤脚,这又是打坐的一夜。
第二天清晨起步的时候,他能看见小女孩的小脚已经鼓起了许多水泡,他顺势一蹲上来吧。说是小女孩已是弱冠之龄,只不过未曾嫁入其他人家而已,她也曾问及她的家世,只听见她说到了这前面的城里,会有人前来接应的,他就下她的时候,她衣着不凡,也不是个普通人家,见有了安排之后,慢悠悠地往城里前行,他也没忘了历练的目的。
“无心,无心......"少女在后面轻快的叫着,也不管前方的人有没有回应,为什么会有如此奇怪的名字啊?难道无是你的姓氏?小女孩自从前几日的惊吓中脱离了出来,恢复了原本活泼的性子,无心,你愿不愿意去我家做客卿,我让我爹一定比平常客卿许以更多的银两的.......无心,有些奇怪他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人,为什么安晴儿她会这么多话,他甚至有些后悔不小心说漏嘴了他是出来历练的,还不是因为这女人哭的他手足无措不小心说出口,以至于她赖着跟着他了,安晴儿自己也说他爹知道她情况之后,也愿意让她呆在他身边,或许安晴儿自己也知道皇城她爹安大掌柜处境也不是很好,她回去或许还要增添更多麻烦呢。
无心快看我戴上上这朵花,好不好看?他背着剑徐徐向前,不曾理会,少女撅撅嘴,又赶紧跟上前,似乎是习惯了,他近来想了想师父是否也曾教过他闭耳诀之类的功夫,少女叽叽喳喳让他有苦难言。无心我走累了,背背背我嘛,无心不说话,只是前方停下蹲下了身子,少女嘴角带起西边一抹晚霞,前方的少年去没看见呢。无心也不知道这女人的脚是否有什么区别,为什么走一点路就容易破皮,就这么娇嫩吗?起初他不曾理会,等到傍晚的时候,少女可怜兮兮的抬起她的小脚,入眼便是一片血泡,他总是不乐意,她却总乐此不疲。
无心我要吃冰糖葫芦,无心快给钱,无心我要这个,快付账......皇城里是何其繁华,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感觉所有的东西都新鲜,所有的一切都很有趣,唯一不足的是不知远处的父亲是否安好呢。
离皇城愈来愈近,少女脸上整日忧愁,无心你会不会来找我啊?会不会想我啊?诸如此类的话语,可是终究会有离别。那日,前方远远的一大群家丁在等候,少女很认真蹙眉想了想,取下了带着链子,你要是来皇城找我,便拿着这个来我府上,记住我可是最大商行的安家掌柜的女儿呢。不由分说,粗鲁地塞到无心的手里,少女转头,也不待无心回过神来,向前方走去,少女再转身的时候泪水就抑制不住了,她转身的那么快,也不想泪水让离开显得更加伤感呢。无心怔怔有点恍惚,看着前面边哭边跑着的人儿,少女不知道的是,无心走了一路没变的脸,在此脸色同样很复杂......
六
天下元年二十,朝廷皇上赐号元泰,有着国泰民安之意。
不料,天下群雄早有顶替之心,公开广收好手,聚纳谋士,尤其以大师兄一方势力甚为雄厚。
战事一触即然,缺的只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元年二十一,皇室以募捐为词,强行收押连同最大安家商行在内的十余家商行聚财,同时江湖势力借着伐无道,诛暴君的借口讨伐朝廷,一时间群雄逐鹿,然而朝廷供奉不少高手,且拥有百余万训练有素的大军,鹿死谁手颇有点说不清的味道。
飘渺峰上清冷了许多,就师徒二人并肩而立,大师兄四师兄的事显然师父早就知晓,起初还有些不长眼的人杀上飘渺峰这座山上搜刮一番,杀过几波后尸体丢在山下,就再也没人敢上来了。
师父面不改色,似乎可以看到无心面部复杂的脸色,可曾有心事?师父直言。
无心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心神不宁,他瞧了瞧胸膛里的链子,随即坚定信念道:师父,我想下山。
可曾想好了?入了这局,便不是你我可以掌控的了了?兀自不再多言。
无心转身下山,一路马不停蹄赶往皇城。
报,安家大牢被劫,安家小女儿不知所踪。皇上怒急,安家最大的财宝埋藏地点至今没被拷问出来,如今看来最大的线索可能就在这失踪的小女儿身上。让我那个侄儿也别躲着闲着无所事事了,让他给我去查。
咳咳,无心猛地一个踉跄,口里一甜,”放我下来,我要回去着找我爹爹“,回头撇撇背上哭成泪人儿瞧了瞧,还好,终是救下来了,一路不言,不知道为什么群雄势力那边也走漏了消息,如今两边追杀,他的碧玉剑早已饮了不少热血了,也亏得内力深厚,才能行走如此远的距离。
前方尚不知归处,后有追兵前行。天空中时不时有训练有素的苍鹰汇报位置,似乎无路可去了呢。终究会有一场相遇……
无心看着眼前的一座峡谷,两侧站满了人马,躲不过去了,紧了紧手里的剑,缠上绷带让后面的人儿不至于掉下来,如此那便闯上一闯,几十年来无欲无求的内心,如今却是有了一点波动,是有了牵扯的人吗?
师父功夫高强,不用担心,就只怕这一遭,两人怕是扛不下去了……
大师兄站在一侧巅峰,面色傲然,如今除了随时推翻的腐朽朝廷,天下在父子眼里,唾手可得,他远远看着走过来的小师弟,面色有点复杂,他不是没有其他的想法的,自从懂事那年开始,就拜入了师父的门下,数十年如一日的修行,可是那个老不死就是不传他本门的核心功法,说着什么心性不行的借口,待这江山尽在我手的时候,定要让你好看。看着无心背上的人儿,顿时心里火热,那可是一笔那个昏君都眼红的财富……
他遥遥大喊一声,小师弟,放下你背上的人,我们还是师兄弟,回去之后定把酒言欢……
无心没说话,只是更加握紧了手里的剑,手臂上的青筋无疑暴露了他内心的心境,他的眼神有点复杂,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师兄弟,却转眼间就变成仇人了……这,或许也是江湖吧。
同样在另一侧的山峰的四师兄,却是大声吆喝到,无心啊,什么时候讨了个弟媳妇儿,怎么不叫我喝上一杯酒水,乐呵乐呵。
无心也没有答应,四师兄也识趣,况且这样的情况下,也没有人什么心思说笑。四师兄抬头左看右望的时候,却突然一回头对后面的人大声说,等下,首先给我拦住对面的人,给我往死里下手,谁取了对面那个最前面的瘪三我有重赏,但是等下谁要伤了我师弟和第媳一根毫毛,可别怪我不客气。他斜眼撇了撇面有异色的人,阴阳怪气的接着说,天塌下来自有我顶着,谁给我耍小心思,那就别怪我手里的剑了,说完用力朝着地面锃出手里的剑,剑身没入地面只剩剑柄,面色狰狞……
局势终于在无心距离不过两三匹人马的距离爆发了,两方人马各自蹭噌噌掏出各自的武器,奔向前方,一时间吆喝声一片,只不过右边的人马在人群前行中却突然杀向左边,顿时局势分明的两方人马却互相扭打在一起了。无心愣了片刻功夫,无言其他,随手舞动手里的剑,敢挡他的人都成了剑下的一抹亡魂,一时间竟无人敢靠近,四师兄杀上前来,朝着他逗了逗眼,仿佛在说我够意思吧,随即朝着后方撇了撇嘴……
无心刚送完安晴儿上山,扶着她睡着,出门的时候,师父丢给他一个便笺……
上面写着:朝廷得知经过,盛怒,苏清王一家被抄家,旁系被贬为庶民,直系被压入大佬,秋后问审……
他顿时血气一阵上涌,面有怒色,师父随手两道劲气定住了他的穴道,他想起身却发觉动弹不了了……
徒儿,放弃吧,朝廷那地方的水深的很,为师也不想这一身所学断了传承,你要怪就怪师父吧……说完,转身消失在夜色深处。
无心第一次发觉会有眼泪这样的东西顺着眼眶流过,他就这么望着东方那京城的方向,眼泪流进嘴里的时候,他想起了有一次,四师兄臭骂山下王记叫花鸡,这狗日的,这么咸,他想对师兄说是错的,眼泪可能更咸呢。
天空破晓,东方吐白,无心在穴道一解的那一刻,便晕倒了,他又不是师父那样的功夫高深之辈,一路奔波之下,回来又被这样的消息刺激之下,能坚持到现在已经不错了……
无心醒来的时候,发觉正泡在了药桶里面,药水的余温提醒他,已经泡了一些时候了,他起身不顾身子上的黏糊,穿上一身衣袍,向着师父修炼之处走去……
他缓缓跪下,坚定不移地一个一个响头磕着,安晴儿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不顾脚下的青石,一起并着肩磕着头,无心等的她磕完三个之后,一记手刀,随手一道柔风推到一处干净的地方,有些事情或许需要人来承担,但一定不是压着女人柔弱的肩上……
天青傍晚的时候,师父一声叹息传来,为师也不是不帮,江湖上自有江湖上的规矩,为师出手就破坏了这个规矩,人无信不立,规矩也是一样……你要下山,如果功夫到达最高层之后,那便依你吧……
无心随即起身,焚香沐浴,入清修之处,盘膝而卧,碧玉丹青剑置于身上,闭眼入定,默念心法,内气循环周天,生生不息……
七
无心知道,下山的时候师父是知道的,无心默念了一声,对不起了师父,四师兄待我不薄,我不能坐看四师兄的生死。
很快,不知从何传起,青衣剑圣的衣钵弟子脱离师门,与师门没有了分毫关系。流传于江湖客栈之流,听到也不知真假。
九月,秋,最后一波饥荒导致局势瞬间恶化,天下格局群虎噬龙,各地浩浩荡荡起义大军举旗进攻皇城,虽说都是草莽之流,但也不缺乏隐藏好手,甚至一些匪寇更是明目张胆的为非作歹......
无心远远地跟随着一路训练有素的好手,他们组成的大军颇为不俗,纪律分明,其中领头的更是实力非凡,这时首领抬起手,顿时大部队停留下来,无心眼睛微眯,他也看见了,甚至不需要看见,空气中传来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远处更是战场所在,每时每刻都有人倒下,朝廷的禁卫军似乎被消耗的差不多了,当皇城周围各处英雄好汉集结完毕之时,就是最后的总进攻了。
第三日,破晓时分,远远传来大锤敲击牛皮战鼓的声音,进攻的号角吹响了......
卑鄙,一时间各处传来,叫骂声,各种都有。朝廷顶着战俘,罪犯顶在前面,各处人马顿时有点束手束脚,顶在前面的人多多少少和他们有些联系,他们也不能直接放箭射杀,毕竟也还需要个正当理由。
无心看见了安家掌柜,也就是安晴儿的爹,带着枷锁的四师兄,四师兄一脸狂笑,不知道是笑这天下人,还是笑这个腐朽的朝廷,他们一个在东,一个在正南,城墙上的弓箭手正虎视眈眈,箭头的寒光,半空中的硝烟,地上的尸体,踏成的肉泥,泥土也早就染成黑红色了,死了多少人,又有谁知道呢?
杀,两方人马,顿时冲锋起来,不过无心很犹豫不决,他不知道首先该去救谁,哎,离四师兄近一点,那就先去南方吧。他远远看见,四师兄无所畏惧的样子,也没指望谁能够来救他,他知道这前方后方都是敌人,要是有个选择的话,他更愿意看着这艘千疮百孔的大船沉没,无疑最伤人的是人心,今天还是帮着做事,隔天便被抄家问斩,皇室最无情,最无情啊.......这一刻的四师兄哀莫大于心死了吧?
无心顺着人群,随手将一匹马背上的人刺下,翻身上马,紧压马腹,躬身前行.......大军正在冲杀,似乎也没人管着四师兄,来到近前,急拉前绳,前蹄扬起,无心压身拉起发愣的四师兄落于背后转身就跑,不管前方江湖人马的错愕,奋力前行,用手中的剑杀出一条血路,同时还兼顾着后方冷箭的来袭。
突然,右肾下方一阵刺痛,跌下马背,他回身看见泪流满面的四师兄,对不起,对不起,我需要你的功法去救我的父亲,一阵心悸似乎比源源流出的伤口更痛,他听见四师兄说,今日,也分个高下吧,语毕四周伪装成奄奄一息的囚犯更是精神抖索,无心知道他中计了,咬咬牙,左手捂着伤口,冷视着四周,四师兄提着剑一步步走进,两人眼神对视,无心还是无心,眼神清澈,也没有什么伤心懊恼之意,他知道四师兄从提起剑的那刻起,他们就站在对立面上了,撑起身子更是一剑刺去,剑入血肉的声音,这一次却是十分清晰。
四师兄说,我需要一个投名状来保全我父王,无心对不起了,这一次我们扯平了,你也不要内疚什么呢,来世在做师兄弟吧,我一定要带你吃遍这天下美食呢。四师兄捂着剑口,虽然嘴角的血源源不断地滴下,但还是笑的十分开心,就像山上他们在后山吃到美食那样,他慢慢闭上了眼睛,无心突然厌倦起来,他拔出剑,把四师兄的尸体放在马背上,转身将一群面有惧色的围着的人统统屠戮。上马,向着西北方杀去,一路上两方人群很自觉的让开了,他们不知道无心是谁,但是他们知道没让开的都成为这城墙底下新添的一抹亡魂,天色渐白,阳光从东方散射而来,四处新鲜的内脏,散发热气的血液令人作呕,无心面无表情,看着身下安大掌柜的尸体,身后中了一箭,从开始估计就被杀害了,他同样把尸体安放在马背上,用力拍了拍马的屁股,它自觉的向着北方跑去,远离这处区域。
无心擦了擦脸上的快要凝固的鲜血,撕下一块布条擦了擦剑身,随手拾起一顶破烂斗笠,向着城里走去,城门在一个时辰之前就被攻破了,一眼望去,烧杀淫掠,哭喊声,大笑声,呻吟声,大火燃烧着废墟,来来往往许多人更是口袋鼓鼓着,他想着四师兄一定还忘了什么,他想着是否可以找到四师兄的家族之人,更要亲眼看着旧的皇庭没落。
在一处大火燃烧中,旧的朝代结束了。黄昏的霞光中,无心在城墙上看着,这片皇城,远处还有许多人因为利益而争论不休,城里的孤寡老人面色惶恐在窗户边上看着来来回回不停搜刮的地痞无赖,啜泣的妇女,嚎哭的儿童,至于青壮年之类的,皇城底下的尸骨埋葬了许多,世间万象,利益丑陋的嘴脸,无情的,或者有情的,都有。
他长叹一口气,拿起身上帮助一位酒家而送的酒葫芦,长饮一口,他只是一名剑客,即救不了天下苍生,也救不了想救之人,他忽然想起了那年入门时候师父说过的话,要无情啊,无心无心,你说这个酒家是否如实把他最后的酒装在这葫芦里?
可我怎么喝着这酒,为什么这么苦呢?
且把清酒黄昏后,纷纷扰扰忘我悠。
八
村子里有个好手,每次打回来的猎物都比村里经验丰富的老猎人还多,不过他老是把许多肉去换酒,多余的肉还有的话就随手放在穷苦一些的人家房前。他的妻子更是秀的一好手的女红,偶尔也做做小生意之类的,他们是什么时候到这座村子不知道,不过自从他们来了之后偶尔来村里打秋风的匪寇少了很多,我爷爷对村里人说是土地显灵了,不过他偷偷的和我说,让我多去那新来的人家去看看,学学本事。
我也每次喜欢来,因为姐姐烧的一手好菜,我每次傍晚总爱去他家蹭饭,不过他胡子拉杂的,浑身总是一股浓浓的酒味,令我总是离他远远的,那就叫他酒鬼吧,他总爱去村子东头用分量很足的好肉,去换一葫芦酿的不好的小麦酒,偶尔他指点我一招半式,我也偷偷从爷爷的睡防里偷一点珍藏来孝敬孝敬,我一直不知道像这位爷爷口中传的高手,是如何能够娶到像姐姐这么漂亮的人儿的,每次提起,姐姐总是一脸笑意,高手不屑喝着他的酒,不屑多言。
姐姐总是和我说,酒鬼他是一个高手哦,姐姐当然不知道我形容他的丈夫是一个臭臭酒鬼,我总是有一点恶趣味,怕姐姐笑吟吟看出我内心的小想法。要是他们知道了的话,我估计会被他们像剥熊皮一样,剥掉我的皮。
酒鬼除了喝酒,打猎,人就不知道溜达到那个地方去了,一天姐姐和我说,他在后山,我决定便偷偷的去看一看,看是否酒鬼躲在没有人的地方练着他的绝世武功。
我从小就想出去看看呢,爷爷给我讲了许多故事,而我也想成为一名剑客,做江湖上最厉害的人,说着说着,嘿嘿哈哈,双手乱抓乱打,我告诉你哦,我练的可是天下第一武功,无名功,听过吗?我高傲的看着对面坐在松树下的酒鬼,向着他吐露出,我内心最大的秘密,或许来自村外的他,也会传我一招半式呢。
酒鬼喝酒他的酒,每次喝一大口,又好像总也喝不完。像急了,我那爱抽烟的老头,吧嗒吧嗒抽着旱烟,我看着面无反应的酒鬼,喂,你是一个出名的剑客吗?告诉你哦,以后我可是要闯荡江湖的!天下会知道我这么一号人的。
那好,送你一柄剑,剑名,丹青碧玉剑,剑长三尺三,莫要辜负了它。
破天荒的,剑客一时间说了这么多话,还不知道从那拿出了一柄剑出来,那高手,你叫什么?
叫什么?他凝眉似乎在想什么,随即释然一笑,那就依你臭小子的话,就叫酒鬼吧。
我尴尬摸了摸头,看着他往回走,酒鬼走的很慢,好像卸掉了什么东西,不像是以前整天浑浑噩噩的样子,走的莫名的轻松,仰天大笑,一口酒,一线喉。
我看见姐姐在等他,亦是一脸笑意,挽着他的手。
我像是一位大侠一般,一双小手握着剑,信誓旦旦地向着他的背影作揖,山水有相逢,我们江湖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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