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什库尔干的游记写到此篇已经接近尾声,剩最后几处总结、一些零碎的感受,此外还有“国门”游记。【红其拉甫国门】我会放到最后一章(也就是这个系列的后面一篇)来写,她太重要了,必须压轴。那么本文就聊一聊一个游客眼中的塔什库尔干、“鹰文化”的传承和塔吉克族人的性格吧。
其实从塔县回来的路上,我和自驾的小伙伴有讨论过一个问题:为什么帕米尔高原上的塔吉克族人性格与中原地区人民差别如此巨大?
是真的……差别还挺大的。这要分为几个方面来说。今天先举第一个例子:
有一次我们去一个塔吉克族人家做客,接待我们的是这一家的晚辈。这个塔吉克族男生大约20几岁的样子,热情好客,善于歌舞,很乐意为我们表演。但——只见他演着演着就突然停住,走到音箱跟前儿,咔嚓一下把音乐关了。
在场的七八个从青旅结伴而来的小伙伴一时间不晓得发生了什么,面面相觑,气氛一度尴尬。
后来我们才知道,原来这群队伍里有一个让塔吉克族男孩觉得“没有礼貌”的内地游客,因为不喜欢这个人,所以干脆就不跳了。
在我数次到塔县旅行、与塔吉克族朋友接触的过程中,诸如此类“咔嚓一下”的情况并非个例。后来男孩那天再也没有起舞歌唱,他不会因为“差不多得了”而对在场所有人将就。
从这件事情我总结出:
很多时候,塔吉克族人的性格就像昆仑山脉的雪,每当遇冷会迅速凝固成冰川,但他们也很容易被感染而融化成清澈的河流……塔吉克族人如果喜欢一位朋友,会拿出好吃的食物、送上动人的舞蹈而盛情款待;如果他们不喜欢一个人,未必会明确表达,但不喜欢的态度一定是会通过无声的方式传达到位。
在我的感受中,这片土地上没有太多“面儿上过得去”的东西,年轻人的情绪很容易摆在脸上,只有上了岁数的人才会有所隐藏——严格来说也不能算是隐藏,而是——如果他们不对着一个人生气了,那说明这位“朋友”的存在与否对他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那时我们的队伍里有一个苗族小哥,民族学院毕业,舞跳得非常好。他一边认真地观摩塔吉克族的舞蹈,一边跟我说:你看他们的舞,就两个人,转几个圈圈,感觉好简单的对吧?其实并不好跳,因为这“鹰舞”里面除了文化、情感,还有……模仿不来的性格。
“没有那种性格,跳不出这个舞”。苗族小哥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点明白了我。
从遥远的古丝绸之路时期起,“鹰”就已是塔吉克族人的古老信仰,是民族情感的寄托,也是一种精神文化的传承。
塔吉克族人视雄鹰为强者。这种动物有着令人敬畏的风骨,可在风云变幻中驰骋天地,坚毅勇敢又身姿优美,且极具创造力。此外,雄鹰是一种“说一不二”的动物,敏锐、神秘,稳重而不羁,却又十分专注忠诚……
在塔吉克族人的生活中,从图腾到雕塑,从乐器到装饰品,鹰的身影无处不在;在塔什库尔干民间,关于鹰的传说数千年以来经久不息……塔什库尔干的旅行经历告诉我:一个民族共享一个“吉祥物”并能够得到全体成员向上力的认可且信念一致,这本身就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此外,塔吉克族人的性格更是淋漓尽致地展现在了他们的“鹰舞”中。
我发现,塔吉克族“鹰舞”的舞姿虽灵活多变,但大多数时候都是成双而跳,似乎永远只有两个人搭配,其他人则作为观众围绕四周,形成一种聚焦式的舞蹈景观。
这样的“聚焦”未必一定来自舞会上的舞池,而像雄鹰翱翔在天际那般自由:它更多的时候出现在厅堂、院落、田园、牧场以及亲友聚会和茶余饭后……
还有,塔吉克族“鹰舞”的特点(之一)是双臂摆动幅度大,男子舞姿激烈、粗犷,女生则柔和而熟练。这样的舞蹈步调上即兴而多变,但氛围上竞技感很强,这让我想起,鹰的一生本就在经历一个物竞天择的命运,如同塔吉克族人在雪山环绕的荒渺之境中顽强生存;这样的舞蹈给人感觉主体相当明确,不会分散注意力,就像雄鹰飞过的一刹如箭射向草原那样,颇有一种“淋漓尽致地展现自我”的味道。所以——
也就不难理解,为何塔吉克族人的性格中,带有浓郁的“自我”味道:
我个人的感受、我的家庭、我的亲人、我的朋友……是第一位的。这是帕米尔高原赋予塔吉克族独特的性情和特质,它自由而自足,它十分友好也黑白分明:如果你干扰了“我”的情感秩序,让“我”觉得不愉快,那么“我”会将你驱逐出“我”的世界。
新疆游记还在继续,下一期游记预告:还是塔什库尔干。记得关注我,记得来看。
我是大红姐姐,有声电台旅游频道主播,职业旅行玩家,专注小众玩法,分享冷门目的地。旅行不是一种态度,而是生活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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