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体将大牛的目光无视，依旧平静地看着对方。
而大牛，则用冷漠的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的实验体，声音低沉地说道：“你们都喜欢戳人痛处是吗，一个个的，都揪住这一点不放，来回的提……”
说着，大牛心头怒气上涌，大声喝道：“你到底想怎样？划下道来，老子全都接着！”
实验体见大牛暴怒，嘴角扬起一丝笑意，随后摆摆手，安抚着说道：“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对你过往的遭遇表示同情，为你失去的人感到惋惜，请你节哀。”
随后，实验体扭头看向窗外，似乎是陷入了回忆当中，当下有些深沉地说道：“人生之不如意十之八九，这个世界本就是如此，很多时候，不该走的人走了，而该来的人却没有来……”
大牛闻言，怒气渐渐消退，呼出一口气，看着实验体有些疑惑地问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不小心提起了你的伤心事，一时间有些感慨。”实验体看着大牛说道。
大牛闻言，有些不耐烦起来，皱着眉头说道：“别再废话了，找我来到底什么事，麻溜的赶紧说！”
“爽快，就喜欢你这暴脾气。”实验体看着大牛点了点头，随后直起身子，认真地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我希望你能加入我们！”
说完，不等大牛回应，实验体继续自顾自地说道：“你先别着急拒绝，我知道你之前因为亲友的逝去，对‘我们’有些敌对仇视，那只是‘我们’其中一小部分‘暴力分子’所为，不能代表‘我们’。我知道这么说也不会改变你的想法，我只是希望——起码在这一点上——你别有误解。”
大牛闻言不吱声，默默地点了点头。
实验体见状继续说道：“至于我邀请你加入，并不是在开玩笑，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同意加入的。”
大牛闻言嗤笑一声，不知道实验体哪里来的信心。
实验体没有理会大牛嘲讽的眼神，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我这里有一些东西，可以给你看看，希望你看过之后，再做决定。”
说完，实验体拍拍手，从一旁走出一名“随从”，将早已准备好的几份文件交到了大牛手中。
看着手里的文件，大牛眉头微微皱起，抬头看着实验体，刚想说话，实验体就了然地点点头，说了一句“稍等”，随后又拍拍手，再次走出一名“随从”，将一块巴掌大小的“不明物体”拿了上来，不见对方有什么动作，“不明物体”上面便出现了清晰的图像，仔细一看，似乎是一段视频记录。
实验体之前光顾着说话，忘记了面前的对象是大牛——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看到对方拿着文件时候皱起的眉头，才想起来对方应该没有这个耐性看完这些文件，于是便换了个方式，直接将准备好的视频放给了他。
这段视频本来是想等对方看过文件脑海生出疑惑之后，带着疑问来视频里找答案的，虽然现在面对大牛省去了第一步，但其实也并没有大碍，无非是等会儿再多几句嘴解释一下文件内容就可以了。
而大牛这边，在视频出现后，就下意识地看了起来，良久，视频结束，大牛皱起的眉头却久久不能舒展。
实验体见状，适时的开口说道：“刚才给你的文件，里面记录的是一桩意外和一个秘密计划，而后面的视频，主要是这个计划引申出的一项实验。”
大牛低头看看视频，又抬头看看实验体，眼神中有些疑惑。
“如你所见，这视频中的主角就是我。”实验体如是说道。
“可是……”大牛还是满脸的困惑不解。
“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我’同时出现在视频里？”实验体看着大牛缓缓说道。
大牛闻言点了点头。
略微思考了一下，实验体整理好措辞，这才看着大牛说道：“用便于你理解的方式来说，那些都不是真的‘我’——可以理解为是克隆出来的，而你面前的我，准确的来说，原本也是其中之一，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情况，才使得我单独脱离出来。”
实验体已经尽可能的将情况简单化的讲给大牛了，但是后者还是皱着眉头，片刻之后，大牛才缓缓说道：“那你给老子看这些是为啥，你是不是‘你’，跟老子也没关系。”
“这个就要说到你手里这些文件了。”实验体点点头，看着大牛手里的文件说道，“我刚才说了，文件中记载了一桩意外，那个真正的我的本体，在这次意外中失去了生命，而后便有了这个计划和秘密实验，其中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复活’我。”
实验体说到这里便戛然而止，让大牛一时间有些愣神，随后，迟钝如他，也注意到了一个关键词——复活。
大牛不禁被这两个字吸引，脑海中又浮现出因为他而离去的众人的面庞，他们之间的过往，如同幻灯片一样，一幕幕地闪现在脑海。画面一张张切换，最后定格在凄凉唯美的一幕：血泊之中静静地躺着一道倩丽的身影——是大牛记忆深处久久无法释怀的痛——她的名字叫做小月。
“你是说……他们可以复活？”大牛回过神来，眼睛死死地盯着实验体，有些期盼地问道。
“是……也不是。”实验体点点头又摇摇头，给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答案。
随后，没等大牛发问，实验体又自顾自地说道：“为了方便理解，就拿我来说吧。首先，‘复活’是有可能的，我就是最好的例子；其次，通过‘克隆技术’，可以得到很多‘我’的个体，它们虽然都保留有部分‘我’本体的记忆，姑且都能算作一个个新的‘我’，但是，这项技术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如你视频中所见——那就是克隆体无法离开培养液独立生存，或是会染上各种疾病身亡，或是会性格大变并且飞速老去，总之都是同样一个结局——难逃机体死亡的命运；最后，你可能会疑惑，我不就好好的活在这里吗，对此，我想说，我的成功——虽然也有很多隐患，但对比其它失败品，姑且也能算作成功——是有很多的因素包含在里面的，再来一次还会不会成功，这个还很难说……”
讲到这里，实验体顿了一下，看着大牛缓缓说道：“尽管如此，这也是一条有可能成功的‘复活’之路，同时，据我所知，这也是目前唯一的一条。所以……你是想永远活在失去亲友的痛苦当中呢，还是来搏一把，赌一个有他们陪伴的光明未来？”
大牛闻言，并没有立刻说些什么，实验体讲的东西，对他而言有些超纲了，他此时正在费力地理解当中，良久，大牛缓缓抬起头，用那双因为激动而有些充血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实验体，用低沉沙哑的声音，缓缓开口说道：“你……没有骗我吧？”
“当然没有，我说的可都是事实，这里文件视频都有，错不了的。”实验体闻言，看着大牛认真地说道。
大牛没有说话，整个人又陷入沉默，不过从他那微微颤动的双肩，可以看出他此时的犹豫与纠结。
时间过了很久，大牛终于又重新恢复冷静，而实验体在此期间一直在默默地等待着，见状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样，考虑的如何，是否要加入我们，去赌一个明天？”
大牛看着实验体，缓缓地摇了摇头，随后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
实验体有些愣神，大牛的这番举动是它所没有料想到的，原本它看到大牛的冲动鲁莽，便认定对方是一个无脑的莽夫——这种人是最好掌控的，只要投其所好，便能百分百拿下——然而，现实给了它一记大耳光，让一直都信誓旦旦的它头一次碰壁，“生来”第一次品尝到了失败的味道——那是一种有些懊恼、有些无助、还有些意难平的苦涩滋味。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