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完没完，一件事情翻来覆去的念叨。”
“你要是没做，还怕别人说？”
“哼，不能过离婚算了！”男人此话一出，女人没有了声响，只有断了线的眼泪从眼眶里滚出来。
好半天，她站了起来，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好！”
空气仿佛凝固了，男人的嘴张了好几次，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字来。女人用了很大的劲儿擦干了脸上的泪水。
吵了三年了，没有办法修复的伤口，每次提起就像在朝上面撒盐。可是，忍不住呀，每每想到枕边的这个男人将所有的甜言蜜语都说给了旁人听。剩给自己的只有一个词：不是嗯就是啊！她就觉得委屈。虽然家里人多次强调，不许离婚。不许离婚！真可笑，离婚是丢人现眼的事吗？难道貌合神离的绑在一起才算幸福？
她不这样想。
这天晚上，两个人分居了，说白了，贫穷的分居也只是分开一床被子而已。
女人早早洗漱完上了床，晚饭后她特意翻箱倒柜的找出了泛黄的结婚证，摆在了桌子最显眼的地方。她偷扫了一眼男人，发现他耷拉着脑袋，跟个霜打的茄子似的。她感觉胸口的气稍微顺了点儿。
年岁大了，拌嘴吵架的事情都不好意思跟旁人讲。女人侧身躺在床上，身旁的男人悄无声息。她知道，他也没睡。
熟悉的气息萦绕上来，她用鼻子轻轻哼了一声，拢紧了自己的被子，闭上了眼睛。
一阵轻微的叹息声。
女人思绪难平。
结婚十年了了，男人一直如此木讷。连一句“我爱你”都不曾说过，她喜欢浪漫的爱情，可跟了男人，只有琐碎的生活。她的姐妹们，整日里夸赞自己的丈夫如何浪漫，她只能低着头，假装欢喜。
她以为，他一直就这样了。可万万没有想到，他也会说情话，只是那些情话，都不是说给自己听的。
这叫她如何不气恼？
她哭，她闹，她想法设法的折磨他。可都无用，就像一只拳手打在棉花上。
可今日，他生气了，他说了“离婚。”
女人一想到此，更觉得委屈。就算要离婚，也该她提，不是吗？
可男人偏偏说了，虽然在农村，女人离婚是耻辱。可她，不想叫他看轻了自己。
父母之命，本来就没有多少感情。何况，是他呢？
男人和女人，不相配的地方太多了。
想着明天一早就分道扬镳了，女人更睡不着了。
结婚十年了，还没有一个孩子。拿什么拴住丈夫的心，不就是孩子吗？可老天爷偏偏如此捉弄人，她没法生孩子。
光阴似水，何况都十年了。婚姻里连个调剂的东西都没有，一想到这些，女人不由自主地翻了个身。
脑袋立马挨在一个热乎乎地胳膊上，是男人的胳膊。女人心一滞，立马识趣地想要挪开。
“对不住，我白天话说错了……我不该那样说，又惹得你胡思乱想了。”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平静如水。
女人没吱声。
“还有，你上次见到的那个姑娘……”闻言，女人心一颤，终于要说出来了。这么些年，她都没有勇气听男人解释，怕结果难以承受，不堪入目。
可今晚，她没有开口制止对方。
“她，她是我以前的同学……”男人停顿了一下，似乎是调整复杂的情绪。听见他接着说“你碰见的那天，她正在教我怎么讨老婆欢心。那些话，都是她从书上看来的，我只是，只是怕说不好。所以，所以对着她做做练习……”
看，这就是真相，如此的猝不及防。
女人吸了一下鼻子，把身子往自己的被窝里缩了缩。
“秋天了，天凉了。”男人念叨了一句，将自己身上的被子盖在女人的身上，紧接着，像一条泥鳅一样，滑进了女人的被子。
女人挣扎了两下就没有了动静。
清冷的月光洒进简陋的屋子，桌子上最显眼处的结婚证早就不见了踪迹。
女人又深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身体的温度一上来，她便觉得有些模糊了。只将身子放松下来，缩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甚至连考量这番话是真是假的勇气都没有了。
都怪这天气，才入秋就这样的寒凉。女人想着：一切，都让时间来抚平算了。
心中有一个地方有些莫名的悲凉！
男人的一只手搭在她的腰间，已经沉沉睡去。她只有将一声叹息隐在心口，慢慢闭上了眼睛。等天凉了，她决定去看看医生，总归少了一个调剂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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