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不大,中间就是一个池塘,池塘也不大,但因为是活水,且村民都喜欢在池塘里淘淘米洗洗东西,因此塘里的鱼儿长的挺好!
我小时候常常在池塘边上钓鱼,那个时候穷,也买不起鱼竿,只好用竹子自制鱼竿,然后挂上一副买来的鱼线鱼钩,钓起鱼来,倒也很知足,乐哉悠哉!
在我常常钓鱼的那个位置的右手边,是一排没人住的老房子,那老房子是亲房一个伯伯家的,家里人在我还在襁褓之中时就搬出去了,老房子倒也很坚强,没人住没人打理的情况下,风里雨里坚挺了十几年!那个时候,我常常钓鱼的时候就在想,这老房子里有没有大蛇呢?孩子们都怕蛇,可却奇怪的盼望着某个无人问津而隐蔽的地方冒出一条大蛇出来,好像贫乏的生活能多一些乐子似的!
虽然渔具很简单,但每次钓鱼,总能满载而归,最多的时候,一下午钓个四五斤鲫鱼也不在话下。那个时候,每次钓到傍晚的时候,妈妈会走过来看看,问可钓到了,我都会说,没钓到。然而,妈妈也不听,只自顾着拎起池塘边的鱼篓,鱼儿一下子脱了水,活蹦乱跳起来,弄的噼啪响。每每此时,我像个打了胜仗的将军似的,内心很骄傲,但却面无表情,以表示自己钓这些鱼很正常。
我们那村子确实是不大,那个时候,除了几户人家搬出去之外,几乎家家都有人在村子里,也就十几户吧。加上每家之间都是亲戚关系,因此,村子也十分和谐,处的跟一家人一样。平时,谁家妈妈外出办事没做好饭,孩子们随便去哪家都能弄碗饭吃,也不需要特别的客气啥的。
自从出去上学,工作后,在村子里待的时间突然一下子就少了很多,一年几乎在村子里待不到半个月。春节时,我又惦念起小时候钓鱼的那个地方,便过去看一看。惊觉旁边那一排老屋子竟然早已坍塌了,成了一块断壁残垣。深黄深黄的土块似乎在昭示着自己在这个地方几十年的存在。然而,再坚强的它也抵挡不住几十年的风雨,说不定是前年,也说不定是去年,在某次大风大雨中,它轰的一下倒了,再也没人去想起它曾经是座房子,也再也没有人去重新建座房子,因为,地还是那块地,但时间不是那个时间了。
我的内心似乎有种说不出的感伤,告诉我应该绕村子走一圈。于是,我绕村子走了一圈,才发现,村子南面的菜地也荒芜了,那个地方原本是村里所有人家的菜地集中地,小时候,每每到了傍晚时分,每家的妇女便都去了菜地,平平地,整整地沟,种种菜浇浇水,生长出的每一棵菜都供应着一家人的日常菜品,买一斤肉那时都只能偶尔为之,不是常事!现在,菜地荒芜了,大家像候鸟一样的回来过个年,买个菜比哪都方便,谁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折腾那块地了。
本准备还跨过一个小桥去菜地那边看看,近了才发现,那个小桥竟然都已经断了,两边长满了高高低低的草,这座桥听我奶奶说还是我爷爷搭的呢,直接就是一整块预制板架在两边的石墩子上,别看桥不长也简单,在那些年里可提供了不少的方便。我准备把断掉的半边往起抬抬,可试了半天,抬不动,或许也有不少人试过吧,都一个人抬不动,于是都放弃了。我想爷爷那个时候架这桥时,是怎么抬上去的呢?或许是村里人一起,而现在,又上哪里把人都喊一起来为了这一个越来越少有人走的桥呢?不是那个时候了!我心里嘀咕到。
走了一圈,我似乎看见我自己小时候在田边跑动的身影,喊一声,却发现声音像被吸走了一样,不是那种感觉不是那种滋味。我隐约有些心有感伤,想找几个伙伴去一起走走,却想起,不是每一个伙伴都回来过年,回来过年的也不是每个人都觉得需要看看,只有我自己似乎看见了十几年前的自己。
十天的长假,在逐渐减弱的鞭炮声中很快就结束了,我又一路驰骋去了奋斗的地方,沿路开车走的时候,我感觉有好多小孩在田间地头玩,那是他们的故乡,却已经不再是我的港湾,我们都在寻找都在奋斗,却把身体和灵魂遗留在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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