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屁孩:胆大包天镇“色鬼”

作者: 雨燕江南 | 来源:发表于2017-08-24 20:01 被阅读50次

    新来的校长取代了原来的麻子校长,这让我们仿佛在寒冷的冬日看到了生机盎然的春天。但还没有等我们从欢欣鼓舞中回过神来,我们就发觉更大的问题,这个问题比起那个可恶的麻子校长还要可恶十倍。

    金秋十月,菊花怒放,螃蟹带着满腹蟹黄骄傲横行。新来的校长就在这个季节的某一天走进了我们五年级的教室。

    校长到班级可是新鲜事儿。同学们不顾破衣烂裳、腹内饥饥,不要脸地盯着新来的校长看稀罕。

    三十多岁的新校长面皮白净,身材适中,脸上架一副金边眼镜,俨然一副教授的模样。

    据后来我们狗仔快报队调查,此人有很深的背景,老爹是县革委会副主任,整天穿着绿军装,手里拿着语录本,腰间别把盒子枪,威风得连我们庄子里的狗都不敢冲他乱汪汪。

    这新校长腰间没有盒子枪,手里没有语录本,但却穿着绿军装,这就很有点造反派的派头。

    我们班级有几个外形很像蓝平的女同学,特别是我那个“老班底”、过家家时喜欢做我媳妇的荷花,美得我都没话说。

    和外表相比,荷花的成绩是马尾穿豆腐——不能提。这也一定程度地影响了她在我心中的分量。

    五年级我们虽然还不懂爱情,但心里对异性产生某些幻想与冲动似乎很符合常理,站着撒尿的人如果看见蹲着小便的人无动于衷,那这个站着的人十有八九非呆即傻。

    可能是遗传基因影响,我成熟得比较早,对女生总有些朦朦胧胧的想法,对喜欢的女同学总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

    新校长径直来到荷花面前,伸出细白的手在荷花头上抚摸了两下,收回手时,丢了一句话:放学到我办公室。说完很威严地踱出了教室。

    全班同学的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受宠若惊的荷花。荷花不自然地扭动着身体,我们都清楚,她衣服里的虱子和跳蚤都饿了。

    第二天、第三天……一个星期后,我忍不住问荷花:那个假军人找你去干嘛?

    荷花耸了耸肩:还能干嘛?辅导我成绩呗。

    我不甘心,继续问:那他没把你咋地?

    荷花没吱声,把手伸进衣服里,摸索了半天,逮住了一只肥大的虱子,自己检查了一下,然后放进嘴里,嘎巴一声,那虱子壮烈牺牲。

    荷花将虱子尸体从嘴巴里愤愤地吐出,然后告诉我:摸我了。

    我的小心脏有些疼痛,没有言语,悲悲戚戚地走了。

    我调查了班里的其他男同学喜欢的女同学,她们的回答和荷花竟然出奇地一致:是啊,摸了。头发、肩膀、屁股。

    我愤怒了,经过反复合计,我们决定成立“敌后锄奸队”,由我担任锄奸队队长,铲除这个“与男同学为敌”的大汉奸、大色狼、大……

    我参照电影《洪湖赤卫队》里的做法,进行了分工,两个人调查新校长究竟是啥来头;两个人负责制作“武器弹药”:弹弓、砖头、石块、鞭炮、老鼠夹。

    负责搜集“情报”的同学很快反馈了我前面已经交代过的情况。经分析后一致认为,此人来头不小。人家是正规军,我们是游击队,势不均力不敌啊,只能将《地雷战》、《地道战》、《洪湖赤卫队》、《铁道游击队》、《闪闪的红星》里学到的办法混合使用了。

    我们的第一战役冠名为“飞石擒贼”。战略武器:弹弓,子弹:石子。

    第二战役叫做“闭口不言”。战略武器:鞭炮、蟑螂、臭虫及其它。

    第三战役定名“生不如死”。战略武器:自由使用。

    我们的三大战役很快宣告失败。第一战役时我们发现,新校长确实抚摸了女生的头发,但很快我们就发现,新校长捉住了几只虱子;拍打女生屁股,是想追击闻风而逃的跳蚤。

    第二战役更是凄惨。新校长足不出户,整天夜读。豆油灯显示,新校长手里捧的是“红五卷之某卷”。

    第三战役输得更惨。茶杯里放臭虫、蟑螂,他马上就能找到“凶手”;其它小把戏也很快就被他巧妙化解。

    新校长没有“惦记”我们过去,也没有动辄叫家长来。那些恶作剧般的往事自然就云淡风轻了。

    若干年后,已经退休、满头银丝的新校长主动请我们当年的泥腿子们大吃了一顿。饭桌上,他解开了谜底:他家条件好,可以洗澡。

    能洗澡,虱子跳蚤自然全没了。

    新校长去世时,我第一个跪在他的遗体前,流下了我无法控制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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