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里,吴印水认为事情还是需要从陈学明那里突破,于是他又来到了昏暗的审讯室,一起跟着进去了还有廖方雄和金贵。室内突然亮起的灯光对陈学明来说有些扎眼,他只能半眯着眼睛才看清眼前站着有哪些人。吴印水从口袋中拿出一张字条,问道:“你可认得这是什么意思?”
陈学明出于好奇,仔细辨认上面的文字,字条上写的是吴印水从之前那段俄文抽出来的一个词语‘ домой ’(回家),但是陈学明并不识得俄文,他摇头答道:“不认得。”
吴印水格外客气:“你再好好想想,如果认得这个词是什么意思,我们就放你回去。”
陈学明疲惫地看了一眼吴印水说:“我只知道这是俄文,但我不懂俄文。”
“你们学校的老师有会俄文的吗?”廖方雄抢过话问道。
此时,陈学明显得十分默契,不加思索地回道:“只有谢岩谢先生会,他还翻译过普希金的诗。”陈学明有些情不自禁,他朗朗地念道:“一切都是瞬息,一切终将过去......”
“混账东西!”吴印水狠狠恐吓陈学明,不让他再念下去。
吴印水回头瞪了廖方雄,廖方雄深知这是一种警告,告诫他们不要插嘴,吴印水徐徐半弯着腰,他不动声色地问陈学明:“我们有弟兄说你最近去了万宜坊!”
“万宜坊......”陈学明愣着念道,脱口而出三个字后他内心又经历了一番挣扎,最后他下了决心答道:“万宜坊那么远,我去哪干嘛。”
“你心里有鬼!”吴印水恐吓道。
“难道真的被发现了?“陈学明心里开始疑惑地问着自己,而廖方雄站在一旁十分安静,安静得像是给陈学明一个信号:吴印水是试探你的。
陈学明越来越坚定自己的判断,他凛然说道:“谁心里有鬼!我真没去过万宜坊。”
吴印水有些不耐烦,又站直了身子低呤道:“仍旧这么嘴硬......”
就在这时,审讯室进来了一个人,他告诉廖方雄有人电话找他,廖方雄只能跟着出去了,金贵看这样没有什么收获,就说:“给他点颜色看看,没准就招了。”
“我来警察局只是来看望自己的老师,你们凭什么硬要安个罪名给我!”陈学明质问道。
吴印水别无他法,他拧起鞭子就往陈学明身上抽,嘴里还怒气冲冲地吼道:“我看你嘴硬,我看你嘴硬,快说!你有没有去万宜坊!”
陈学明忍着疼痛,回答说:“你们抓走一会儿说是因为我来过警察局……一会儿又问我有没有去万宜坊,你们……血口喷人!”
吴印水越发生气,他几近疯狂地,鞭子肆无忌惮地在陈学明的胸前,肩膀以及手臂又划开了几道口子。陈学明疼得有些晕眩,迷迷糊糊听到有人说:“吴干事,差不多也累了吧,还是先歇歇吧。”
吴印水喘了喘气,将鞭子扔回了盐水桶中,说道:“那就听金老弟的,万一打死了还麻烦,我出去喘口气。”
吴印水将卷起来的袖子又重新拉直扣好就准备出去,金贵一只手伸入胸前放烟盒的口袋,匆匆地跟着吴印水出了审讯室。楼道口两人背阴的地方两人依靠这护栏抽着烟,金贵插空说道:“吴干事,你说我们警察局里谁最可能是内鬼?”
吴印水瞄了金贵一眼,吐了一口白烟,说道:“反正我看着你不像。”
“你真会说笑。”金贵讪讪而笑。
金贵将捏在手中的烟送入嘴里,深深吸了一口,烟雾慢悠悠地从鼻子和嘴里流了出来,直到他吹掉最后一股烟气,说道:“我看廖队长也不像。”
金贵说完后又看着吴印水,但吴印水并没有对他的话做任何评价,只说:“廖队长去哪了?”
“应该在办公室吧.....”金贵猜测。
“走,去看看。”吴印水抽完了烟,对金贵说道。
廖方雄正在办公室里看着报纸,外头传来了哒哒的脚步声,廖方雄抬头一看,是吴印水和金贵进来了。廖方雄眼睛又回到了报纸上,他一边看着一边说:“怎么,有什么进展没有?”
而吴印水和金贵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两人走到沙发坐下,吴印水说:“廖队长很爱看报纸嘛?”
廖方雄笑道:“我也是刚进来,随手翻了翻。”
金贵觉得口渴,他起身要去倒水喝,这时廖方雄对他说:“金贵,你又上报纸了,上回是立文中学抓老师,这回写的是去立文中学抓了学生。”
金贵将廖方雄手里的报纸抢了过去看了又看,骂道:“这些记者真不是东西,哪天老子也治治他们。”
廖方雄拿出烟问吴印水:“要不要来一根?”
吴印水摆了摆手:“不用,刚才抽过了。”
廖方雄自己点了根烟,吸了一口说道:“我刚才给了小丁一张那个学生的照片,让他去万宜坊查查附近的人有没有见过这个学生。”
“廖队长真是什么事情都想在我们前面。”吴印水说。
廖方雄笑了笑:“吴干事你这是夸我吗?”
吴印水跟着笑了起来:“那当然是夸你啊。”
金贵冲好了茶递给吴印水,自己又饶有兴趣地看着还未看完的报纸,吴印水轻轻吹开浮在水面上的茶叶喝着茶,他看着廖方雄凝神抽着烟,也没再跟廖方雄聊上什么,办公室偶然间变得十分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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