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周末,我姐正好回来,我跟她说,我在学校借给一个人纸要她还,她就各种针对我的事。
我刻意省去了自己丢脸和落泪的情节。
我姐说,借纸还要还本来就很low,她看不起你我觉得很正常,我反而还挺欣赏那个女生的。
我被我姐唬住了。
也许是因为我当时还没能说完我的委屈就被我姐的结论打断了,也许是和程思月正面对上真的很麻烦,反正我最后说服了自己,程思月并不是个那么坏的人,是我太小气了,大不了去学校的时候在教室备一卷纸,还怕被人借吗?
斯德哥尔摩。
这是现在的我对自己的评价。
我开始尝试表达我还挺喜欢程思月的,我说:“因为我姐说她挺欣赏这个人的,我总是很信任我姐的判断,所以我也会挺喜欢她的。”
这是句读不通顺的话,但我当时就这么说服了自己。
不过我也没有傻到极点,避开和程思月的对立后,我就巴不得离她远远的迅速逃开了。
我们成了很普通的同学关系,她也没再招惹我。
慢慢地,我发现她对其他人也一样苛刻。
初中时学校一共有两个“尖子班”,其中一个是我们,另一个是小青梅所在的班级。
那会我和小青梅常常约着一起回家,回家路上我们会聊各种八卦。
像是他们班的风气偏向于“平等”,我们班则偏向“女尊”。
以程思月为代表的几个女生凭一己之力带出了这股风气,我记得程思月当时性格特别讨厌,很喜欢用言语去伤害别人,尤其是班上那几个比较矮、性格软糯的男生。
那几个男生当时都还挺喜欢跟我下棋的,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我总是暗戳戳地观察身边的人,不过我大多情况都保持缄默。
我偏安一隅。
我想除非有人动了孟思思,不然我会永远沉寂下去。
经过长久的积压,我听到了很多有关程思月的坏话。
我想,原来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讨厌她啊。我好受了很多,也开始反思自己以前是不是对自己太苛刻了。
我不完美,为人也不算多有德行,但我没有害人之心,当初的争执......也许我不应该帮着加害者来批判自己。
......
初中三年,我妈一直待在家里照顾我。
她平时自己一个人吃得很随便,等我每周五回家,她就变着花样给我做好吃的。
考虑到我要坐车,我妈经常会多给我一些零花钱,怕我不够时不时地还要追加。我的消费能力比小学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不过我很少乱花钱。当我缺钱的时候,我恨不得把每一分掰成两半花。有了闲钱时,反而没了消费欲望。
我妈有时特意坐车送我去学校,然后自己一个人走一个小时的路回家。
有一次,我妈牵着我,把我送到了学校门口。
离别时我站在阶梯最上方看她离开的背影,心里一片温馨。
我记得她牵着我的那只手很暖,我小时候和人牵手次数极少,大了和人牵手都会觉得感动。
......
慢慢地,我明白了“跳出轮回”的重要性。
不论是过去的“小青梅”,我姐,程思月,还是未来的谁,我不再去怨恨任何人,也不沉浸过去,我相信只要我肯,下一秒就是新生。
我会牢记伤害过我的人。当然,我只记、不仇,将自己置身于怨天尤人毫无用处。
我知道我还不够好,不够强大,甚至不能分辨有些对错,但是终有一天我可以站在高处,坦然面对这一切。
我所羡慕的一切,我会鼓起勇气去接近。
我开始主动参加各种比赛,像跳舞、玩快板、手抄报、书法、征文、领诵......我不拘泥于自己是否擅长,只要能让我变得更好,我都能鼓起勇气去参与。
毕竟是否获奖没有关系,证明我“敢”,比一切都重要。
那年,学校组织了一场征文活动,全校都可以参与。
我写了一篇关于公交车让座的作文,得了全校第一,送到区里去评比,又拿了区里的一等奖。我们老师告诉我,我是一等奖里面的第一名,并给了我一个非常好看的本子,说是上面发下来的奖品。
区里的奖品就是不一样,以前拿奖都是些普通的作业本,封面还会印“天才是1%的天赋加上99%的汗水”这种老掉牙的名言警句。
我语文当时也很不错,老师常会吹捧我的作文,于是“会写作”成了我的标签。
那时候我会很在意一些华丽的描写、高级的文章格式,和我此时此刻正在书写的是完全不同的写法。
回忆这种东西,一旦掺杂了太多“描写”,或者被辞藻的华美困住,就会失去本来的温度。
......
后来发生了一件事。
我在用老师的电脑写第二篇征文时,发现了当初获奖的那一篇还存在老师的电脑桌面。
我纯粹好奇,想着回顾一下以前写的就点开了那个word。
然后我看到了署名不是我,指导老师是我小学时的语文老师。
多戏剧性的一幕。
我心想:是不是只是作文名字重复了。
结果就是我的那一篇。只不过原本的小标题被删掉了,段落划分也改了点,中间部分好像有几句陌生的话,但其他地方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最后面我就没看了,因为这时,老师家的一个女生走进了房间。
她正好看到我在看那篇作文。然后她说:“你在看这个啊,这个是我写的。”
我偏头看她,心中无语,只是“哦”了一下。
她又聊了几句,我完全没听进去。
那个女生应该和我们老师是亲戚关系,那篇作文,应该也是老师给出去的。
我当然没有蠢得去找人对峙,只是对这个温柔、嬉皮笑脸的老师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
我突然想起以前我还跟这个老师聊过我想通过写作为家里减轻点负担的想法,老师当时很支持我,非常慈祥的样子,所以我还一度以为这是个好老师。
很难评,但这只是我人生中的一个小插曲,她是不是好人对我而言并不重要。
最后投搞的事也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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