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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被世俗打败的女人,像极了生活里的你我

那个被世俗打败的女人,像极了生活里的你我

作者: 奶味小幼儿 | 来源:发表于2019-06-11 10:31 被阅读31次

    上世纪八十年代,伴随着改革开放的浪潮,我们的国门逐渐打开。一批新鲜的文化大量涌入中国,西方的歌剧、舞蹈和油画。

    把当时的年轻人迷得神魂颠倒,有的还励志要为此奋斗终身。他们朝气蓬勃、意气风发,身上有使不完的劲儿。

    今天我们讲一个关于理想的故事。(看完需要10分钟)

    一个晴朗的早上,空气清新,大地欢腾。在北方一个偏僻的小县城里,大家瞪着自行车,开始为新的一天四处奔波,此时,一个长发飘飘的猥琐大叔缓缓地停了下来。

    原来他被广播中美妙的女高音吸引了,主持人在广播中介绍,演唱者是当地师范学院的音乐老师王彩铃。

    这个猥琐大叔叫周瑜,是一家工厂的叉车司机。30多岁的他至今还是光棍,也没什么像样的梦想。

    这天他去找在炼钢厂上班的朋友黄四宝,黄四宝炼钢之余,还是一个狂热的美术爱好者,连续5年报考中央美院,都以失败告终,如今再战就是“六朝元老”了。

    黄四宝最大的梦想就是做一名像梵高那样的画家。周瑜一进黄家,就看到母亲把黄四宝的画扔了一地,母亲嫌黄四宝快三十了,从没有给家里赚过一分钱,还顺带着将周瑜也数落了一通。

    周瑜告诉黄四宝,自己准备学习唱歌,还要拜王彩玲为师,黄四宝陪她来到师范学院教职工宿舍找王彩玲。

    令周瑜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眼前这个呲嘴獠牙、体态臃肿、满脸暗疮的女人,就是大名鼎鼎的王彩玲。

    王彩玲趾高气昂的告诉两人,自己只是暂时在这里任教,很快就要调到北京去了,没法教他。

    不过周瑜并不死心,在把黄四宝送上去北京考试的火车后,周瑜提着俩菠萝又来找王彩玲,隔壁的小张老师告诉他,王老师去北京出差了,得过几天才能回来,周瑜灰心地放下菠萝就走了。

    话说王彩玲告别父母,一个人背井离乡,在这个小县城追寻自己的音乐理想,她去北京是为了解决户口的事儿。

    之前花三万块钱,托人帮忙买一北京户口,一直没动静。收钱的人对王彩玲的频繁到访很不耐烦,接过礼品,三两句话便把她打发了。

    在王彩玲心里,自己天籁般的嗓音,只有国家级的中央歌剧院才符合自己的气质,为了获得认同。

    她自告奋勇的来给剧院领导展示自己的歌喉,不过领导一眼就认出了她。

    王彩玲已经不是第一次毛遂自荐了。在高手云集的中央歌剧院,她的水平连门槛都够不到。

    可她仍不死心,跑到后勤处,问人家要不要临时工。只要能留在这里,哪怕打扫卫生王彩玲都在所不惜。

    再次被拒后,王彩玲把留在北京的希望,全寄托在买户口上,她坚信她找的人一定能为她办到。

    坐在歌剧院的台阶上,王彩玲非常想进去看演出,可她已经没有闲钱买门票。

    只好等到开场20分钟了, 再跟黄牛讨价还价,买了一张打折票,这一次,她真的如愿了,这样的经历,王彩玲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仗着自己拥有得天独厚的嗓音,王彩玲幻想着,有朝一日一定能进中央歌剧院演唱,王彩玲信心满满的回来了。

    隔壁小张老师告诉她有一男的来找过她,王彩玲一脸傲慢的说:中央歌剧院已经正式调她了,还专门请她看了歌剧。这样的谎言,让那些不了解情况的人觉得她高高在上。

    眼看身上已经没钱了,王彩玲来到周瑜的工厂,当面通知周瑜,距离调到北京还有一段时间,正好可以教他唱歌,不过一节课10块钱,周瑜满心的欢喜。

    课堂上,王彩玲天籁般的歌声把周瑜听得热血沸腾。王彩玲告诉周瑜,自己又丑又穷,唯独天生一副好嗓子。她坚信自己不但能唱进中央歌剧院,还能唱到法国,征服巴黎歌剧院。

    另一边的黄四宝考试归来,不出周瑜所料,黄四宝再次名落孙山,在火车上喝的烂醉如泥,警察通知周瑜把他弄回去。

    第二天,周瑜打着让王彩玲帮忙的名义,带着黄四宝来到王彩玲宿舍,在周瑜眼里,王彩玲经常去北京,一定认识不少人,希望她能帮黄四宝疏通一下关系。

    表面上周瑜在为黄四宝出力,其实周瑜打心里不希望黄四宝考上。

    周瑜早都对王彩玲爱慕已久,之所以把黄四宝带过来,只是想让王彩玲知道,黄四宝和自己是一样的人:有天分,有才华,只是运气不好。

    周瑜还现场朗诵了一首提前准备好的诗歌,不过王彩玲并不喜欢周瑜,倒是眼前这个扎小辫儿的黄四宝,让她有些春心荡漾。

    这天黄四宝正在炼钢厂上班,王彩玲主动给他送来了一本书,还旁敲侧击的问黄四宝:“如今还想不想去北京,我可以帮你弄到北京户口”。

    看到黄四宝并不领情,王彩玲便略显羞涩的向黄四宝坦言:“希望我对你还有别的价值”。

    黄四宝一想,自己拿画笔这么多年,还没画过女人的身体呢?于是便希望王彩玲能做自己的人体模特儿,王彩玲一听,高兴地差点合不拢嘴。

    当天晚上,俩人悄悄地来到王彩玲的宿舍,台灯一开、窗帘一拉,黄四宝有了人生第一个女模特儿。

    此时邻居小张老师正在和老公行床笫之欢,隔壁鸳鸯戏水的声音,俩人在这屋听得清清楚楚,黄四宝略显尴尬的打开了录音机。

    在这暧昧的氛围下,王彩玲暗示黄四宝,奴家至今还是个处儿,没有享受过爱情的滋润,不过黄四宝并不为所动。

    还在认真的画他的画,黄四宝对艺术的追求是高尚的,脱离低级趣味的,更是发自内心的。

    他只把王彩玲当成一个可以诉说心里话的人。然而王彩玲一厢情愿的,默许了自己是黄四宝的女人。

    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黄四宝再次喝的烂醉如泥,推开王彩玲的房门,躺在地上就大哭起来。

    王彩玲一番收拾,将黄四宝安顿下来,此时,王彩玲的内心很矛盾。

    她不知道这个醉的已经不省人事的男人,是否值得托付终身,但最终还是感性战胜了理性,王彩玲把自己给了黄四宝。

    第二天醒来,王彩玲神清气爽的上班去了。

    课堂上,就在王彩玲教的正起劲时,黄四宝突然在楼底下大声吼她的名字,黄四宝一把媷过王彩玲。

    王彩玲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最宝贵的童真和爱情,换来的竟是这般奇耻大辱。

    晚上回到家后,王彩玲万念俱灰,生活对于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王彩玲换上珍藏多年的演出服,趁着夜色,一个人悄悄爬上了学校的高塔,在犹豫片刻后,她鼓起勇气,选择纵身一跃。

    然而天不遂人愿,王彩玲被树枝接住了。除了手脚有点骨折,其他并无大碍,周瑜也赶来安慰她。

    周瑜拿着王彩玲的裸照来找黄四宝的母亲,周瑜谎称黄四宝把女青年灌醉给人画了裸照,人家正要告他。如今自己把女青年劝住了,但需要一笔精神损失费。

    从黄四宝母亲那里讹了一笔钱,周瑜便给王彩玲买了一BP机。

    借此机会,周瑜敞开心扉的告诉王彩玲,没想到王彩玲脸色一沉,义正言辞的拒绝了黄四宝。

    周瑜的心彻底死了,从此再也没来找王彩玲。王彩玲意志消沉的,度过了一段空虚艰难的时光。

    这天县城组织了一次户外文艺演出,王彩玲盛装参演,从候场时,王彩玲从主持人的介绍中,认识了群众艺术馆的舞蹈老师胡金泉。

    胡金泉在县城小有名气,她早有耳闻,王彩玲不但知道胡金泉舞蹈跳得好,还知道他是个另类,胡金泉追求真爱,对女人非常排斥。

    这两条信息总是同时流传着,看着胡金泉翩翩起舞,观众们一边起哄一边放肆的笑着,胡金泉垂头丧气的被轰下场,轮到王彩玲上场,她一脸陶醉的站在人群中央,纵情高歌,但人群却渐渐散去。

    在回去的车上,俩人坐在一起,胡金泉对王彩玲也早有耳闻,两个被世俗视为另类的人一见如故,相互诉说内心的苦楚。

    在这座小县城里,胡金泉没有朋友,或许只有母亲能理解他大家看他的眼神也是异样的,让胡金泉最痛苦的是,这么多年一直不被这座城市接纳。

    这天晚上,胡金泉来到王彩玲宿舍,他大胆地提出想和王彩玲假结婚,因为这样,别人就不会说他俩不正常了,王彩玲一听,紧张的站了起来,她可不想成为胡金泉的炮灰。

    胡金泉跪在地上求她,王彩玲还是果断拒绝了他。回去的路上,天降大雪,伴着洁白的雪花,胡金泉痛哭流涕,他的内心看不到一丝的光明。

    这天在教大家跳舞时,胡金泉把一女学员叫出去,他二话没说就把人家拖进厕所。

    几声惨叫声后,女学员衣衫不整的跑了出来,他顺利的被关进了监狱,胡金泉用这种方式,证明了自己也是男人。

    王彩玲前来看他时,他一脸惬意,说自己在里面感觉很好,不但能帮大家排节目,监狱里发的布鞋还可以立脚尖,王彩玲看不下去,哭着离开。

    一个寒冷的晚上,王彩玲胃病发作,被折腾的死去活来,她第一次敲开了隔壁小张老师的房门,想要点胃药。

    小张老师把她喊进屋里,还给她盛了一碗老公熬得八宝粥,这浓浓的生活气氛,让王彩玲感触颇深。

    这天是大年三十,王彩玲晚上才到家,母亲的第一句话就问她,今年能不能把婚结了,你的闲话让为娘的耳朵,都快听出老茧了。

    看到日渐苍老的母亲和瘫痪在床的父亲,王彩玲不知该如何接话。

    早上,王彩玲被母亲的鞭炮声吵醒,眼前的这幅场景,再一次让她感受到了什么是生活。

    如今的王彩玲开始正视脸上的雀斑,还和小张老师愈发亲切。

    这天一对母女来到王彩玲的宿舍,母亲告诉她,女儿叫高贝贝,如今身患癌症,最多还能活两年,女儿如今最大的愿望就是去北京参加歌手比赛,听说王老师就要调到中央歌剧院了,想来拜师。

    起初王彩玲内心是抗拒的,但终究还是没有耐住高贝贝的苦苦哀求。

    王彩玲带着娘俩踏上了北上的火车,她联系买户口的人,把剩下的一万多块要了回来。

    来到娘俩的宿舍,坦白自己在北京并不认识什么人,调到歌剧院是自己瞎编的,并将包里的钱给了她们去疏通关系。

    高贝贝如愿以偿,不但顺利拿到了名词,还登上了电视。

    王彩玲看到电视上的高贝贝,感动得泪流满面,就在此时,高贝贝突然跪下,如实的告诉王彩玲,其实自己并没有得癌症,而是自己男朋友得了癌症。

    男朋友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自己成名。可是唱得好人太多,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王彩玲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在经历了一系列的波折和欺骗后,终于扛不住了,她选择向现实妥协。

    还来到婚介所物色结婚对象,然而命运再次和他开了个玩笑,这个婚介所的老板不是别人,正是黄四宝。如今黄四宝丢掉画笔,到处招摇撞骗。

    王彩玲算是彻底清醒了,她的音乐梦想被现实冲击的支离破碎,也不再幻想什么中央歌剧院。

    她辞去音乐老师的工作,选择淡然的回归真实的生活,还专门去孤儿院,领养了一个兔唇女孩,取名王小凡,寓意渺小平凡。

    王小凡的到来,让年迈的父母看到了希望,他们的女儿终于不再孤单,不再被人指指点点。

    在医院给女儿动手术的时候,王彩玲在走廊里还意外遇到了周瑜,如今周瑜已为人父,一脸的幸福,俩人寒暄了几句,王彩玲便匆匆离去。

    经历了爱情的挫折和梦想的破灭后,如今的王彩玲告别了那个县城,回到年迈的父母身边,她一边教女儿读书认字,一边挑起家庭的重担。

    为了生活,她开始四处奔波。还拿起了屠刀,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卖肉屠夫。

    闲暇之余,带女儿去天安门广场,回顾一下自己当初的理想。只是那个幻想在中央歌剧院演出的王彩玲,已经彻底成为了过往。

    这部上映于2008年,由顾长卫执导的《立春》,看完后不免有些略感沉重。

    影片用底层小人物的不同经历告诉世人,当个体的理想与现实出现冲突时,即使他们做出不同的选择,大多数人的结局,都是以各自不同方式,归于平淡。

    胡金泉想融入世俗,却不敢正视自己。在世俗面前以一种懦弱的方式选择逃避,他在外面什么样,在监狱里就什么样,不会因为环境的改变而被他人接纳。他只是将自己这根刺隐藏在世俗看不见的地方。

    黄四宝丢掉画笔,下海从商,生活比之前好多了,却经常遭受世俗的鞭打。

    幸运的高贝贝将理想变成了现实,可她的成功建立在欺骗和伤害他人的前提之下,注定难以持续。

    唯独那个满身油腻,没有天分、没有才华、没有远大理想的周瑜,过上了平淡幸福的世俗生活,他一心追求的,只是老婆孩子热炕头。

    王彩玲在经历一切之后,选择了和命运和解,她终于绝处逢生。王小凡的到来,让她彻底醒悟,原来责任的担当,远远大于个人理想的实现。

    一路走来,回首往事,终于发现,自己只是一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理想主义者,最终还是要捡起柴米油盐,回归世俗的生活。

    就像塞林格在小说《麦田守望者》里说的那样,“一个不成熟的理想主义者,会为理想悲壮的死去,而一个成熟的理想主义者,则愿意为理想苟且的活着。

    从王彩玲的身上,我们也能看到一些自己的影子。不管生活在大城市还是小县城,不管长得美还是丑,也不管是否有天分和才华,每一个敢于为理想打拼的个体都值得尊敬。

    但能把理想成功变成现实的终究是少数,人生更大的价值在于,当你为梦想苦苦打拼而又归于平淡时,依然能勇敢的正视自己。

    不妄自菲薄,不自暴自弃,不困于心,不念过往。

    就像古人说的那样:尽人事听天命。毕竟,尘世间的温暖与幸福才值得留恋。生活的柴米油盐,才是世俗的真谛。

    平淡的三餐中藏有更为真诚的酸甜苦辣,一茶一饭,一荤一素,道尽世间冷暖与美味。

    不过即使尝酸,也一定要认准正宗的酿造醋,命运或许会被捉弄后,真挚地酸可从来不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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