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毕业季： 试卷之外，或许才是真正的生活
文/追风筝的哈桑
韩少功曾说，年少时的离家出走，总带着几分不言而喻的悲壮。
古老而破旧的木椅在阳光下轻轻地摇晃，天空中的流云一朵接着一朵飘过，狭长的河道里蛙鸣交错，编制着欢乐无穷的童年时光。
那时的我根本不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厌倦了那个地方。
或许是在某个夏日的午后，空气急躁不安地燃烧着。
忽然间发现这个村子原来那么小，来来往往也总是那么几张熟悉的面孔，柳树不再有趣，满身的泥土气与电视里花花绿绿的颜色显得格格不入，甚至有些相形见绌。
于是背起行囊，一咬牙，一跺脚，凭着一腔热血与冲动，想要离开那个对于自己而言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地方。
临走得时候还不忘给自己打打气：哼，这破地方我待够了，这次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可每次还没走出村口，便顿觉心灰意冷。
那个时候，母亲总会静静地站在大门前等着我，似乎已经预料到我不会走远。
“要不吃饱饭再走？”，母亲和蔼地笑着对我说。
我一把接过她手里的碗，嘴角依然写满了不服输的倔强，没皮没脸地坐在门前的石墩上将碗里的饭菜吃光。
记忆里总有着无数次的逃离，就像门前那株大柳树上留下的道道刻痕，虽然每一次都演绎着不同的开头，然而结尾却总是惊人的相似。
就这样，那个时候很多次的离家出走都被扼杀在了摇篮里，未能成功。
远方也就成了我的一个梦，一个遥不可及的梦，那座大山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我不知它是否喜欢我，但我却早已厌倦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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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几乎每个人都对我说，读书是离开那座大山唯一的途径。
对于年少的我来说，这就像是溺水时突然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如同看到了乌云背后的一丝光亮。
后来去了县里读高中，终于如愿以偿。
再后来一路挣扎，越走越远，如同坐上一列开往未来的列车，便再也没有回头。
高中三年，座位几乎都是一个靠窗的位置，每次看着窗外时，总希望自己可以突然变成一只鸟从教室里飞走，只留下班主任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那个时候的日子过得单调而乏味，却又带着某种懵懵懂懂的充实与节奏，每天早上跟着太阳一起起床，晚上拖着一副疲惫不堪的身躯走过满地的月光。
每次背书时，总感觉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天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英语，总是一边背着鸦片战争，一边感慨自己为什么要学这么多的东西，嘴里还不动声色地嚼着刚偷放进去的一小撮方便面。
那个时候讨论的最多的问题便是中国的高考制度，一帮小伙伴围在一起诅咒“万恶”的高考。
尽管对于它，我们什么也改变不了，所以绝大多数时候总是以愤青的模样开始，以埋首做题而悄然结尾。
每次回想起那个夏季，我都会不禁思索高考于我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是一场来不及告别的细雨？
是青春里偷偷喜欢过的某一个人？
是那些直到毕业还没全部做完漫天飞舞的空白试卷？
抑或是父母和老师以及周围的人那份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的期望？
还是一段麻木却又充实的青春，一抹有时绝望有时却又充满希望的纠结与惆怅？
......
当时的我并不能想明白这个问题，直到后来混迹生活些许年之后，答案才慢慢在我心中变得清晰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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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的时候，很喜欢这样的一句话：一个人如果不时常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便会以为自己看到的就是全部。
其实大部分人的高中生活，只是简简单单的上下课。
既没有帅气精致的男生来搞一场冲动的狂欢，也不曾有电影里跌宕起伏的邂逅与感伤，那些枯燥而无聊的模拟和练兵考试或许才是最真实的风景。
那个时候的青春其实很简单，像一杯牛奶，只不过四面八方围着厚厚的高墙。
按照成绩排座位，好学生和差学生泾渭分明。
有的人埋头苦读，有的人蒙头大睡。
班主任整天搞着谍战剧一般的“偷窥”，现在想来，也总能发出猪一样的笑声。
那个时候的青春是不完整的，似乎生命之中只有学习，所有的人都在拼命地向前游去，无法放弃，又无法逃离。
那个时候，总以为高考没考好，这辈子就完了；
可当一切终于画上句号的时候，忽然发现也不过如此。
考不上一本就上二本，考不上二本就读专科，上不了专科就去职业学校……
一瞬间，很多条路从四面八方铺展开来，原来难的并不是无路可走，而是该如何选择。
之前看过网络上一个很有意思的调查，在中国有大约95%的学生都对自己的学校不满意，其中不乏一些重点高校，除了清华北大那样的天之骄子，也许很多人都会或多或少会对母校感到失望。
也许是高考没有发挥好，也许是答题卡涂错了行，也许是因为某一年题忽然变难，也许是忘带了准考证……
大学四年，我听过无数个这样的理由，也看到了很多人青春里的失落与遗憾。
但是毕竟我们周围的墙开始被打破，从十八岁到二十二岁，那杯曾经被困在玻璃杯中的牛奶流了出来，开始染上各式各样生活的颜色。
室友之间的友谊与争吵，独在异乡的孤寂与难过，在爱情中纠结与错过，目不暇接的社团活动，生活中第一次除了学习之外，加入了很多种不同的味道。
自己也在生活一次次的淘洗之中学会了怎样去生活，全部的思维开始变得立体，也懂得去理解很多人的艰辛与苦痛。
有的人或许学习差，但却足够讲义气。
有的人虽然不爱说话，但却一副古道热肠。
有的人总是甜言蜜语，却总喜欢背后放冷枪。
有的人虽然言辞犀利，也未必就是一个十足的恶人。
……
就像毛姆说的那样，了解了人性的复杂多变，才会懂得如何去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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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样，生活开始由你自己掌舵，至于驶向何方，无人会知道，自由的代价便是承担与责任。
大学四年，可以改变很多的东西，有的人去北京闯荡，有的人已经结婚生子，有的人拼命逆袭，有的人却依旧普通，我们终归是无法唱着《同桌的你》，回到过去青涩的时光。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毕业之后没多久，我们便会理解其中的那份无奈与惆怅。
大学毕业的时候，总以为出身不太好，一切又都完了，但生活之外，却有着更加壮观的生活。
工作不熟练，多挨几次骂就熟练了。
总是丢三落四，罚几次就长记性了。
以前总是觉得迟到几分钟无所谓，后来却发现准时是对一个人最基本的要求。
以前总觉得面子很重要，后来发现当我能放下面子去融入真实的生活时，面子也就无足轻重了。
就像马云说的那样，当一个人能丢掉面子时，说明他开始成长了，当他能用面子挣钱时，他也就成功了。
马上高考了，毕业季也如约而至。
哈桑采访了一些人，也算是对青春的一种缅怀：
室友说，“从小学一路到硕士，考过无数次大大小小的试，才发现最公平的还是高考。”
图片编辑阳子说，“千万别相信读书无用，有时候一个漂亮的出身是人生很多美好的开始”
文学顾问老猫说，“每年都有人逆袭，重要的是自己，环境真的只占一部分”
同学甲说，“前段时间新闻联播报道了吉大一个名叫江梦南的女孩，双耳失聪，却考上了清华的博士，有时励志就是让你觉得自己离努力还差的很远”
老师说，“哈佛的图书馆里有这样一句话，只要不放弃，人生总会有转机。”
叶芝说，“书本之外的才是真正的生活”
年少的时候，想着离开，想着闯荡四方，这么些年过去了，我依然充满着渴望，依然坚信，那一份薄薄的试卷之外，才是真正的生活。
考试不是生活的全部，结果也不是，重要的是在经历了这些之后，你是否依然还在渴望着成长，热爱着波澜起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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