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很美的书名,没往下看简介时,我以为会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然而它却是一本访谈录,里边的文字,需要花费很多力气才能读下去。
书中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故意的煽情,只有从上百位受访者语言中所感受到的恐惧、愤怒与深深的不安。
1986年4月26日,被称为20世纪最严重的科技浩劫------切尔诺贝利核灾发生。
我很难想象一场爆炸、一场火灾所带来的不同意义上的灾难,你恐惧的不再是看得见的废墟,摸得到的伤口,因为这些都毫无意义。
切尔诺贝利是可怕的,你无处可躲,地下、水里、空中都躲不掉。
当485座村庄和聚居地被疏散和荒弃,70座被永远的埋入地下;
当人们被告知水井里的水不能喝,土地不能再耕作,所有的动物将被射杀,新鲜的牛奶水果不能吃;
当身边的亲人或邻居莫名的死去,自己也被卷入黑色的漩涡中;
当孕妇生下畸形的孩子,只能“亲手”将他杀害,以至于曾一度没有新生命出现;
当人们被迫撤离,舍弃生存了祖祖辈辈的家园……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为那看不见,摸不着的核辐射。
当时的苏联政府在一周后才知晓此次反应炉事件的严重性,才派出无数人力物力将反应堆的大火扑灭,控制辐射。
尽管如此,短短几天内,苏联图书馆内所有关于辐射的书全都消失了。
人们不知道真相,不了解这场浩劫有多恐怖,只知道要离开,要放弃一切。
官方显示,政府至今对外公开的死亡人数仍是几万人,实际上,被卷入这场噩梦的人,远远不止几十万人。
上百位受访者,我看到了一段段刻苦铭心的故事,关于亲情,关于爱情,关于人道主义,关于人与身边事物的羁绊。
犹记得第一位受访者的故事,“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关于死亡还是爱情?也许两者是一样的,我该讲哪一种?”
露德米拉,她是消防员瓦西里的妻子,爆炸发生后,他们只知道要去灭火,所以大家穿着衬衣就去了,没有人告诉他们,现场有1600伦琴辐射(400伦琴即可致死)。
他们住进了治疗严重辐射的医院,14天,生命最后的14天,这群被核辐射折磨的不成样子的人,有的还那么年轻,瓦西里也还没见到未出生的孩子......
在露德米拉的描述里,我第一次知道遭受核辐射的人经历的是什么样的痛苦,
“床单只要稍微打结,他的身上就会出现伤口”,
“他的肺和肝的碎片都从嘴里跑出来,他被自己的内脏呛到。”
揪心的文字,仿佛透过一张薄薄的纸,我就看到了瓦西里挣扎、绝望、煎熬的模样,还有他旁边一直不离不弃的妻子,泪流满面,最终只能化为在公墓前相见。
露德米拉的孩子在出生4个小时后夭折,再婚后的孩子也患上重病;
人们询问刚出生的婴儿是库利亚布人还是帕米尔人,得不到回答,一把将婴儿从窗户扔了下去;
被征召去清理灾难现场的人,把帽子送给儿子,却使他得了脑瘤......
书中有个情节让我印象深刻,女孩子在玩过家家的最后,会把洋娃娃的眼睛遮上,因为在她们的信念里,洋娃娃是小孩,而孩子都活不了。
出生即意味死亡,孩子是不被允许的存在,听着觉得荒唐,但真相远比能理解的残酷。
死亡似乎很公平,带走所有生命,只是这公平太残忍了点,像是地狱的阿修罗一般,令人窒息。
核灾结束后,无辜的人们,不止要遭受死亡病魔的蹂躏,还要被世人当成“病毒”,避犹不及,唯恐自己受到威胁。
对于切尔诺贝利的战争,我不知道谁对谁错,科技到底能带给我们多大的优势我也没办法尽说。
我能听到的是人们的祈祷与哭泣,我能体会到的是人们的无奈与委屈,我能感受到的是人们的悲伤与痛苦,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德国哲学家西奥多*阿多诺曾在战后说,“奥斯维辛之后写的诗都是野蛮的。”
我深感不疑,看过《辛德勒的名单》,电影里面那灰色中的一点红还历历在目。
曾经以为奥斯维辛是人类史上最野蛮的事了,但是在二战后发生的这场世纪灾难面前,
你怎样用一种散文去记述,用一种艺术文笔去记载,我感觉所有苍白的语言都是无力的,没有艺术家能抵达现实,唯有真实的独白,字字珠玑,震动人心。
你能看到每一页的文字,每一位受访者,他们的故事都是既奇异,又残忍。
《纽约时报》曾评论说,这就像那些残留在幸存者身上的辐射,我们经历过一切,我们熬过一切,但只要还有人记得我们,我们就会继续活着。
快20岁的我,还不是很懂那种濒临死亡的滋味,但读完这本书,我会感觉到,我的家人,朋友,生活的环境,都是值得我去感恩的。
虽然可能做不到爱很多人,但好好爱自己,爱家人,爱朋友,也是足够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关于死亡还是爱情。我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但我们会珍惜当下,勇敢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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