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夕阳沉得极快,至少当他发现暮光彻底笼罩脚下柔软的细沙时,腕表上的分针只移动了分毫。他揉了揉头痛欲裂的脑仁,却难以回想起自己是怎样来到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了。
他又瞧了瞧分针,不情愿地微微挪了一点。可那笼着女神面纱一般云霞的太阳却早躲到地平线下面去了。
看来这里的时间过得是极快的。他对着海鸥尽情翱翔的大海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拍拍衣服上不存在的尘土,随手捡起地上一根铁棒,抖下来厚厚一层铁锈。
天上很快铺满了密密的繁星,他毫无目的地随便走着,在沙滩上踩出深浅不一的印子。
那一点火光,轻轻地,缓缓地,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擦出确实的光明的影子。真的?他望着跳跃的一抹红色抬起手,把光明都盛进眼底。
“嘿,兄弟。”他抬头看到眼前的男人咧着嘴,递给他一块烤的黑乎乎的东西。他顾不得什么其他的,扔下手中的棍子狼吞虎咽地吃着。
迷糊中他听到男人的脚步渐渐远了,像真正的神一样,踩着铺天盖地的黑暗离去,毫不畏惧。
他们走在泥泞的路上,身旁是茂密,滴着新鲜雨水的丛林。
那男人没有离去,他找了些柴回来,继续点火的。
他觉得脊柱都要折断了,那个男人猛地像凶狠的野兽压在他身上。他不明白,前一刻还能好好地聊着,怎么这下就翻脸了呢?
他突然闭上眼睛,享受般地,清晰地数着自己断裂的肋骨。
恍惚间他看到男人离开了,毫无踪迹。
他想起什么,玩命般地捂着胸腔,冲向深不见底的丛林。风声从他的耳边掠过。
身后有男人在喘着粗气,像拉风箱似地,很响,但不虚弱,和他的混在一起。
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结束了。
同之前一样,他望着漆黑一片的天空,悠长地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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