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本为唐教坊曲。调名出古乐府“上言长相思,下言久离别”句。前人多用以写男女相思之情。双调,36字,平韵。前后片各四句,句句用韵,亦有后片起句不用韵的。
先看白居易笔下的相思情:“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悠悠的离情别绪如月下的脉脉流水、点点远山,浓缩在36字中,玲珑剔透意韵绵长。
《宋词鉴赏辞典》还收录了林逋的《长相思》,这位写出“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咏梅名句,梅妻鹤子终生不仕不娶,生性孤傲恬淡的隐逸诗人心中有着怎样的情愫?读来却是:“吴山青,越山青。两岸青山相送迎。谁知离别情? 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头潮已平。”夹水而立的青山,潮涨潮落的江水,目睹了多少悲欢离合,可“谁知离别情?”和靖先生笔下的相思都意境空茫,隽永邈远。
白居易和林逋都托山水以咏怀。陈东甫的《长相思》以思妇穿花度柳,信音难觅钗盟难寻表达深情不再的悲怨:“花深深,柳阴阴,度柳穿花觅信音,君心负妾心! 怨鸣琴,恨孤衾,钿誓钗盟何处寻?当初谁料今!”
万俟咏的《长相思》则以芭蕉夜雨扰清梦愁更浓,抒写了孤寂凄苦的心绪:“一声声,一更更。窗外芭蕉窗里灯,此时无限情。 梦难成,恨难平。不道愁人不喜听,空阶滴到明。” 这让我想起蒋捷的《听雨》,看来作者还未“鬓已星星”,亦无“听雨僧庐下”的通透,所以不能“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最后一首是无名氏的讽刺词。南宋景定元年,奸臣贾似道谗毁宰相吴潜,使之被贬循州,自己做了宰相,两年后又派人将吴潜毒死。贾似道为相十五年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在西湖建起奢华别墅供其享乐。因其在与元军对阵时求和不成,鼠窜逃回,也被罢贬循州,在贬黜途中被漳州县尉郑虎臣錘杀于木棉庵。这首词是对贾的嘲讽:“去年秋,今年秋,湖上人家乐复忧,西湖依旧流! 吴循州,贾循州,十五年间 一转头,人生放下休!‘’全词以口语化的风格曲直兼并,意寓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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