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个说法?”那莫少行大惑道。
“摊上这、唉···遭罪啊。”任老师压着嗓门朝门口瞄了一眼。
也就是这俩人走了天运,不然如此忤逆之言若让那吴老师听到,今儿放学罚站两个点那都属于前奏,其后四十圈操场马拉松你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俩人的话音刚消去没一会,那吴老大便踮着脚扭了进来,并将那两胳膊往胸前一抱、小膝盖一颠、小脑袋一拧道:“想知道刚才谁打的电话么,我二叔!”
说罢,吴老大又换了个姿势,将那左手往腰上一拤,自得其意地轮番指了指两人道:“我二叔,你、你,你们共同的领导,问我工作顺利不,你们猜猜看我怎么回答的?”
听得此话,那莫少行和任老师只觉是无聊至极、外加无奈之至。俩人缩着头相觑了番,不觉地咧了咧嘴、又紧了紧腮,生怕将这突发之乐笑成呕吐的模样。
一般来说,这种笑态是很气人滴、是很有挑衅意味滴、是带有强烈蔑视性质滴。但是二般来看呢,这等笑却又是不可控滴、是随感而发滴、更是道德与素质也化解不了滴。
所以啊,我简某得出了这样一个铁的感悟,如下:
在某些特定场合(比如训人或被训),为了避免某些失禁性尴尬,一定记得要佩戴口罩,因为这玩意既能阻挡飞沫、又能掩盖非礼,你说神不神?
这里为了更确切地说明其实操性,我举个例子:比如你特不服某位领导的批评,这个时候你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反唇为战,可特么解气了!
对了,此般神器在我简某人这里还有一个无比霸气的名字,曰‘金钟罩’也!
我们说,对于吴老大的言语调戏和威胁,莫少行是不太感冒滴,管特么你二叔三舅四大爷如何如何,老子一临时工怕你个锤子?可是啊可是,他任老师可真就不敢不认真对待了,你拉布拉多拉得再多,人特么也是国际名犬,你这、这、对吧!
稍琢磨了琢磨,老任的确犯了些慌神,便苦笑无助加愤怒道:“小吴老师,我姓任的问心无愧,你也不用言语刺激,我没有刻意偏袒过谁。”
“哼,你们这些脑子进水的,再给你们三天你们也猜不到。”吴老大点了点俩人,俏腔俏调道:“说什么、和你们、没关系,哼···没、关、系!”
想必诸君都听过‘黑帕’音乐吧,念念叨叨还挺有节奏的那种;对,吴老师上段话就是这么唱出来的,此故以分号以分之也。
“怎么样,出乎你们这俩蠢货的意料吧。”老大说着便嬉笑了两声,其后便用那粉嘟嘟的小脸正对住莫少行,就这么媚眼一甩,尖吼道:“起开!”
见此一幕,俩人也只有干瞪眼珠子的份了,用瞠目结舌来形容吧、实在是有些词不尽意。这么讲吧,就像两俱死尸,而且还是埋地底下上千年、又被刨出来暴晒了三天的那种赶脚。
莫少行小心地瞥了吴老大一眼,见他此番正坐着垂脑袋发愣,便又小心地朝任老师使了个眼色。那任老师是惊怕极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这幺蛾子接下来又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您两位先沟通沟通,我这急着去趟雷校长那汇报点工作。”那如破牢笼的任老师边说、边火急火燎地往屋外跨去。
我们说,老任这颗地雷埋得可真够不专业的,气得那莫少行是直磕后脑勺。
咱常言道了,什么‘兄弟如手足’,你瞅瞅你老任这是干得什么事?手足手足,你特么四个蹄儿一趟烟窜了、你倒是记得把咱四个爪儿解开啊,就特么扔这么一定时炸弹,几时爆炸你倒是留个话啊,我的天呐!
常言道、常言道— 老子这辈子就是耳朵根太软了。下辈子、如果有下辈子,老子纵算天涯海角、也要把叫什么常言的那小子给扒拉出来,让你孙子胡言乱语、让你孙子信口开河。
不过说句实在话,他老任还真没莫少行想象得那么低端,诸君您且往下看。
任老师出了门便拐了个弯、拐了个弯又喘了口气,原来他是要给雷校长拨通电话。但是呢,令他非常六加一的是,那雷校长不但没有宽慰他,居然还劈头盖脸地训斥了他一顿— 别管他怎么着,这是上边领导的亲侄子,就是你走、他也不能走。
我们说,任主任他冤啊,人在屋内刚熬了部恐怖片,心想出来收点阳气呢,你老雷又给人推了部惊悚,而且还是限时影评版。
搞啥子嘛搞,日、特么板板撒— 可怜的老任又得减两年阳寿了。
他耷拉着脑袋荡回办公室坐下、坐稳、吐了口浑气,如那父母哄孩子般朝吴老师竖了竖拇指,道:“吴老师,咱全校最出色的大画家哩,今儿的课您看再给学生们讲授讲授?”诸君注意,这个竖拇指的行为,恰有两层涵义:一、你好毒,二、我好怕!
“说什么?”那吴老大劈头反问道。
“是全、中、国,全、世、界,讲话要讲完整。”嗯,咱都承认哈,小吴老师哪里仅仅只是全中国、全世界这点名誉范畴,那几乎是全宇宙都为此而生生不息呢、咱实话实说!
经这一番系统化全方位鉴定,莫老师终于得出了他的权威性结论— 此宝乃高端劣质品、进口组装货是也,怎么讲?一个词:沐猴而冠。
如果诸君嫌这个词太过空泛,那么咱这里再顺它一个:衣冠那什么!是滴,小子模样还挺嫩,大致属于饲料催熟的那种,也就是咱当下所谓的‘娘炮’这个概念。
也许吧,像这种靠激素来维持发育的第三人种、体质相对都比较弱化,所以他们极容易被青春闪着腰子。我们知道,这男同志只要腰子一废,整个人基本也就废了;当然,我更多指的是精神上的,比如他小吴同志。
那莫少行学着道士模样捋了捋下巴道:“某曾闻得,是日毕加索临世,曾出现过五星连珠之祥兆;后又曾闻得,二十年前那场七星连挂,莫不是预示着吴大艺术家将···。”
“去去去,淘气玩意儿!”那吴大才子笑嘻嘻地朝莫少行跺了跺脚,后接道:“什么五星七星的,你愿上天你去;当然喽,我可愿意送你一程啦。”
见吴大侠这番喜笑颜开之态,整个办公室瞬间便敞放了许多。那莫少行同任老师对了个眼神,便打趣道:“不麻烦您送,吴老师哪天把咱小学生引上道了,天堂自会为兄弟开门滴。”
“好啦,你们忙着先,我上课去了。”吴大师努着嘴儿、扭着腰,活蹦乱跳地俏出了门。
见大师一走,那老任随即便喷了一口血痰;是啊,这一会的时间直把那任老师夯得是前胸闷、后梁堵、头不着天、脚不挨地,整个身子恰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般在大气层之上梦想与远方。
对了,不知他老任会不会悟到这么一句,道:阳光有多灿烂,星空就有多惨淡,为什么?因为当你捧起一份美妙的同时,你也握住了一份糟糕,这个不解释!
“小莫老师,将来的工作你可得挑起大梁来啊,说实话、实话,我真的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任老师眼含着酸泪、口咳着愁痰朝莫少行点了点下巴,稍后便又诡谲地立起食指朝天花板杵了杵,怨天叹地道:“没办法呀,娘嘞!”
见得老任这般苦楚,那莫少行不但不觉得来日工作是个大麻烦,反而还特激动地放笑道:“任老师不用犯愁,我自有办法拤住小子七寸。”
“能这样最好,我相信小莫有这个能耐。”任老师收了些沉郁,那脸色自然也泛起了红波。
莫少行的第一节课,恰也是上午的最后一堂课。小子热情洋溢地同孩子们谈笑了阵风声。小朋友们开心呐,所以就有孩子央求莫老师显一显身手。
哦、对了,以后在课堂呢,咱们就以莫老师相称吧,别哥们弟兄的,赶着哪天某个熊孩子上了梁山,你们拿我简某问罪,我冤呐!
莫老师用彩笔在黑板上画了一幅狮子王辛巴,其惟妙惟肖之态真乃栩栩如生,而且整个过程也就换件衣服的空儿,这便让整个教室瞬间沸腾了起来。
只听其中一小女孩稚气道:“老师,你能自己画自己嘛?”
莫老师听罢便下台抚了抚那孩子的后脑勺,蔼然乐道:“等你们将来学会了,咱们一块画老师好不好,谁把老师画得最帅,老师就奖他一份大礼。”
‘我画得最帅!’、‘我、我、我!’、‘我把老师画得比明星都好看!’一帮孩子‘呜呜喳喳’地争着抢着,好生热闹。
闹着闹着,那教人讨厌的放学铃便响了起来。
莫老师安慰了安慰这帮兴致勃勃的孩子,谁料这番刚迈出教室,迎面便撞上了那位健步如飞的小吴老师。
莫少行先是卖了个鬼脸,紧接着便摆出一副挑逗的模样、朝小吴‘庄严’地打了个敬礼,其滑稽之色简直令人啼笑皆非、哭笑不得。
“咳,新来的,把你电话给我。”咱吴老师向来就是这么个单刀直入的作风,虽然谈不上什么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吧,但这是不是就拔刀亮剑的阵势,也是很让人太君太君滴。
“怎么,待会订七天还是如家?”
“小不要脸的,你研究生走火入魔了吧,哥我可是黄河里飙过尿的;去、找你老婆研究生去。”这里说句公道话,他吴老师到底有没有黄河里飙过尿、咱不敢确定,但有一点咱必须得还人个清白 — 他、男性,如假包换、且假一赔万。
这么说好了,他虽然有女子的特征,但到底还是男人的本性;注意,至少在当下而言。
俩人就跟说对口相声似的扯得正嗨,这会那馨儿竟拎包走了过来。
田老师见莫老师和吴老师恰在交流‘工作心得’,便也不动声色地凑到了两人身旁,谁料这番旁听了才几句,愣是没教她田老师抽包断义。
至于俩人插的什么科、打的什么诨,诸君可自行发挥您那筋斗云似的超光速想象吧。
“走吧,中午咱俩去吃麻辣烫。”馨儿瞥都没瞥小吴一眼、便扯住莫少行的胳膊就要走。
经这么猛不丁一拽,那莫少行连跌带撞地一脚迈过了四五阶楼梯。谁料这番刚要扳过身儿,那小吴便大跨了两步堵在了俩人前头,并一手指着馨儿问莫少行道:“喂喂喂,她是你什么人?”
“这我女朋友。”莫少行显得有些拘谨,又介绍道:“她叫田馨,教语文的。”
见此,馨儿极不情愿地朝小吴点头笑了笑。
“呦,郎才女貌啊,告诉我是谁先主动的?”小吴边说着、边审犯人似的端详了端详俩人,继而便朝馨儿腆了腆下巴道:“你、告诉我,你是什么星座,别扯五行那一套啊,我现在可高度怀疑它的科学性。”
那馨妹子这番被小吴问得是一愣接一愣,她可能真的不想搭理眼前这位占星大师吧,便也暗示性地轻轻拐了把莫少行。
莫少行一边随馨儿躲避开小吴、一边顺口道:“玉兔座,十三月三十三号出生。”
诸君您还别说,莫少行这一惊骇之言还真把那小吴蒙了两圈。
待那吴大师上天飞了一遭安全着陆后,人小两口早已经启动了‘论麻辣两食材与烫之间的必然性混搭的平衡理论工程’;还有,就是它为什么不叫‘麻辣煮’这一命题解析项目。
“切、没由头。”哎呦,您吴老师就不要再琢磨了,脑袋里没由头咱不打紧,话说这肚子里没油水,那可是实打实的遭罪呢 — 快去吧、听话,填饱肚子咱在回头研究十三月三十三号的玉兔好了。
莫少行将上午那一出一幕绘声绘色地给馨儿讲了一遍,乐得那馨儿是吃一口、喷两气,但同时妹子也有点担心,便直言道:“你以后还是闪他远点,人其他同事躲都还来不及呢;还有就是。”妹子辣得哈了哈大气,喝了口汽水续道:“从现在开始,严禁你跟学校同事说那种流氓话,传出去我可挂不住脸儿。”
“知道啦!”小子极龌龊地捏了把妹子的大腿内侧,又四下瞟了眼道:“留着都给你说哈。”
“去,没正经···”
上完下午第一堂课,那无事可做的莫少行便去教务处找任老师去了。
按说这中午头都过去了,老任也应该回归自然了吧?不介,这会的任老师似乎仍余悸未平,他不时地张张眼朝窗外望一望,就连说话都是战战栗栗的模样。
莫少行沾了口茶,悄言窃语地对任老师道:“那家伙百分百是个心理异常,您擎着瞧。”稍定了定神,小子便将上午放学那档子事同任老师复述了一回。
“异常就异常吧,反正我就知道他待不长;真的、莫莫,我有这种预感。”就此言论之,不知他老任是真的有这种预感、还是一念自我蒙骗式的心理安慰而已。
莫少行寻思了寻思,便给任老师点了支烟道:“顺其自然吧,再说还有我替任老师分忧解愁、化危克难呢。”
“是哩、是哩!”任老师道:“咳、对了,你可千万别招惹他呢,万一弄出个事来、咱俩加起来都难说解决。”
听得此话,那莫少行便顺手将烟往灰缸一摁,信誓旦旦道:“请领导放心,我心里有谱,即便是将来咱俩谁得罪了他,都让我一人承担,如果···”小子说着便又拿出了副指天为誓的架子,毅然道:“咱老天爷看得清楚,如果将来食言,就让我···”
“小莫、莫莫莫莫、我、我的好兄弟,老哥信你有这份魄力,快别说了。”
诸君您道了,这一老一少到底算什么关系呢?上下级关系吧,这一整还称兄道弟、同生共死的。怪不得、怪不得他老任几十年来至今仍是捉襟见肘、仕途无望的状态,话说您老总是跟下级‘沆瀣一气’这怎么行,到头来至多也就落个好名声罢了。
谁料这俩人的把子刚拜到一半,那等不求···但求···的欺世之言都还没说呢,雷校长却叩门进屋了。见此,那任老师忙向莫少行使了个眼色,俩人一并起身、又一并坐在了沙发上。
“不用提,我来就是说这个事的。”那雷校长见任老师欲言又止、止又欲言的纠结模样,倒也生了些恻隐之念,他蔼然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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