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醒了
听阿妹说:
我大烧了三天三夜
奶奶一直守着我
给我用窗棂上取来的冰霜
敷在额头上降温
我喝着奶奶熬了四十年的粥
又吃着月光腌制的小菜
慢慢恢复了元气
于是悄悄问阿妹:
我梦了四十年
奶奶和你
是不是一直在给我守梦
阿妹刮着我的小鼻子说:
哥
你烧糊涂了吧
你一直躺在咱家的土坑上
从来没有梦游
也从来没有离开
我拍了拍奶奶给我做的黄粱枕
神秘地说:
在你们守着我的时候
我早已经骑着枕头去梦游了
我梦见我降落到了一个没有月光的城市
娶了一个像你一样的妻子
那个妻子又生了一个像你一样的女儿
我们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可是日子一长
我有些魂不守舍了
阿妹害羞地问:
既然那么幸福
为什么还要醒来
我叹口气说:
可是那里的天气总是雾濛濛的
总是看不到月光
也总是见不到奶奶
我正说着
发现奶奶却不在身边
便慌忙问阿妹:
阿妹
奶奶去哪了
阿妹突然泪水涟涟地说:
哥
你们走岔了
奶奶去追你去了
她怕你看不到月光
她怕你吃不到家乡月光腌制的小菜
所以……
我涕泗横流地说:
所以
她老人家就赶过去
去做我心灵的月光
诗:乡愁是家乡月光腌制的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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