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徨》
《肥皂》
路遇讨饭女,因此给老婆买来肥皂,由此引发的一系列故事。
肥皂净身,原本是好物,然而在小说的男性角色的口中,却成了轻蔑、傲慢、带有一丝色情意味的东西。
贫苦的孝女,带着祖母讨饭,讨得的东西献给祖母,自己饿肚皮。
就是这样的一副场面,高高挂起的男人认为“不合适”“不相宜”,还认为孝女又穷又脏,“要是买两块肥皂来,咯吱咯吱遍身洗一洗,好得很!”
“肥皂”包含的色情意味是否来自于此,我不得而知。但是作为文章线索,路人的冷漠,下流,对女性的侮辱,被这块小东西展现得清清楚楚。也就是这个原因,同为女性的主人公妻子极为愤怒。
“我们女人怎么样?我们女人,比你们男人好得多。你们男人不是骂十八九岁的女学生,就是称赞十八九岁的女讨饭:都不是什么好心思。‘咯支咯支’,简直是不要脸!”
四铭太太的长篇大论,正是鲁迅心声的抒发。这也使四铭太太成为了难得一见的清醒的女性角色。
细想其他小说,《药》中的小栓娘,夏瑜妈;《明天》的单四嫂子;《风波》的七斤嫂;《故乡》的“豆腐西施”杨二嫂;《祝福》的祥林嫂…她们何尝看清过自己的命运?何尝用哪怕是咒骂的方式反抗过自己的不顺?
总结至此,又感到可悲。这些鲜活的女性形象,都有一个“统一”的称呼,即:XX嫂、XX太太、XX娘。她们几乎都没有自己的姓名,没有自己的人格,被人记住,只是因为她是某某的老婆,某某的母亲。
连本文中的“四铭太太”也不例外。
小说的其他意味:
1.四铭受了气打骂儿子,体现“弱者愤怒,抽刃向更弱者”“中国人只管生不管养,子女是用来作威作福的”;
2.孝女讨来饭献给白发苍苍的祖母,体现中国敬老轻幼的传统。鲁迅在《我们现在如何做父亲》批判了这一点;
3.oddfellows原为“怪物”,在当时的年代又指某个组织,鲁迅用它一语双关,又故意把它音译为“恶毒妇”;
4.人性的冷漠,虚伪,道貌岸然等…
《长明灯》
没见过“长明灯”,不知道是什么样儿的灯。但从小说“绿莹莹的”“更分明地照出神殿,照出木栅里的昏暗”可知,它的灯光是让人不舒服的,在小说中必定不是什么好的意象。
年轻的“疯子”发了疯要熄灯,要放火,屯里的保守人物不许。他们和垂垂老矣的“元老”窝在一起谈判,最终剥夺了“疯子”的人身自由。
唯有孩童自由。他们唱着自己编的歌谣,把新看到的景象编进去,勾肩搭背走向远方。
鲁迅明显是把希望寄托到了孩子身上,寄托在新一代的身上。虽然,长明灯没灭,故事的发展也不了了之,但幽暗之中还是有希望存在。林肯说过:“再微弱的光,也是刺向黑暗的剑️。”
《离婚》
爱姑出乎意料地勇猛泼辣,然而没人听她的辩解。两口子离婚,当事人应是第一发言人,但是在这个村里,掌握决断的都是些“元老”。年轻夫妻人微言轻,无发言抗辩权,“小畜生”也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最终的结局是“和气生财”,出轨的夫家罚了90元潦草收尾。
虽然如此,我也为爱姑的勇气和伶俐而敬佩。当年不比现在。那个封建主义、宗族主义、夫权主义、神权主义(见毛泽东《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全方位压制剥削女性的年代,爱姑如此孤勇地抗辩,已经做到她的最大程度了。至于最后的屈服,那不是她能决定的。不屈服,又能怎样?她一人能改天换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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