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悲伤成诗
文|冰千里
是的,我想说的是:当悲伤化作诗歌,你便不那么悲伤了。
昨夜我在寻一件旧物,打翻了一个提兜,随手打开,看到几个笔记本,封面早已泛黄,我的心提了下,我一眼认出,这几个本子是学生年代的产物,里面记载了些青春痕迹。
翻开,掉落一张旧报纸,捡起来,看到了这首长诗:
丁香花飘零的日子来临
幽幽的花瓣竟忘记了凋落
一群群的蝴蝶迷失在琴键上
翩翩起舞
流失的音符汇成小溪叮咚作响
感动的大海深处泪珠成行
泪珠最终化成了琥珀与红宝石
诉说着一个异国情的故事
红的、黑的蝴蝶难耐凄凉
纷纷飞到树林蜘蛛网的上方
随着大自然母亲的信笺
将誓言写在轻柔的水面上
溅起的涟漪圈圈荡漾
旖旎地将水草谱成乐章
伴夜里的星星衬成再一幕辉煌
桂花树下的泉水又一次映出了月亮
倾洒出点点清辉
清辉在斑斓里丢了失落
开放在艾菲尔铁塔下一位才子的手指上
毕加索的眼睛早已闭上
贝多芬的耳朵依旧聆听四方
理查德啊 琴坛盟主
手指一点
让万般情怀都有了归宿
山盟海誓并不都是梁祝的泣哭
远古城墙再也围不住那遥远的国度
热血缨枪也不只是为了已逝的霸王
它也将随着乐曲起舞在塞外草原上
塞外没有了小人与牛羊
却仍有佳人在水一方
一代佳人啊阿狄丽娜
你跪在铺满枫叶的水旁
祈祷着和平与善良
如今的阳光像阿狄丽娜的发丝
缕缕在枫叶脉搏里歌唱
又如彩虹般飘向远方
最终也化作一滴热泪
从理查德眼角 滴落
再一次的敲打在了钢琴键上
就算是我再次敲打在屏幕,依然回忆不起来18岁的我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写下了这首诗。
但我记得那个年代的随身听和磁带,曾有段时间,我一直在听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
现在看来,这首诗歌很稚嫩,还有故作沧桑之感,我看见了那个少年的浪漫与梦想。
相信在那一刻,一定是《水边的阿狄丽娜》碰到了当年我的心,多年后再次看到,里面藏着些许悲伤,那是我不知道,把悲伤变成诗,便得到了疗愈。
刚我又搜到这首曲子,听到更多的是平和与安宁,我没有学过音乐也没参加过任何写作补习班,可至今我依然在用写作这种方式,看来,它是我本能指引的方式,来自我无意识领域。
这就是心灵书写,也是升华了的防御,一提到防御,便又将我拉回心理范畴,其实我并不想用这个词,听起来好像一种真实的隔离,但,事实往往如此。
有心理学基础的人都知道防御机制,简单理解就是人采用了某种工具化作自体一部分,目的为了阻断潜意识难以承受的体验,一般分为低级的、适应的、和升华的。
心理治疗其中一个目的,就是将低级防御转化为高级的、升华的防御。
因为,越是低级的,付出的代价就越大,比如投射、否认、解离,它们会以“分裂自我”的形式存在,对自我而言,内耗很大。
而升华的防御具有极高适应性,比如幽默、利他以及升华本身,而升华会以多种形态呈现,从某种意义上,所有的艺术都是升华防御的表现形式,不管是音乐、文学、绘画还是舞蹈、雕刻、各类制作。
我只所以提倡心灵写作,就因为它是一种升华,将内心情结转为文字,借此宣泄情绪、探索内心无意识,对人有极大帮助。
一谈理论总枯燥无趣,就像用精神分析剖析美好,这样吧,再随便敲打两首,看看它是怎样驱散一个人的内心孤独:
《回家》
列车在铁道上隆隆作响
却能轻柔的安慰
回家的渴望
游子的心啊
莫名的焦虑
他们真的不明白
地图上几寸的两个点
怎么会被火车拉得如此漫长
恨不得
把焦虑攥在手中揉碎
让它默默滴下
滴成两杯相思水
一杯给母亲
一杯给故乡
这一首我记得,是在有一年暑假归家途中绿皮车上所写,那年我几乎没回过家,尽管学校和家并不遥远,真想家了,于是便有了这首诗。
当思念化作诗,你的心便有了方向,这就是写作的心理意义。
青春的记忆,离不开朦胧的恋情,至今读来,青涩美好,终究那是无法回去的青春:
《逃》
当我读懂了你的目光
逃避便成了方向
……
无奈的我走进书房
想寻得一个平静地方
可每本书都有你的摸样
和我苍白的诗行
……
我知道我无法逃避
因为 若没了你
我逃避的恰恰是我自己
再次读,回忆满满的甜蜜,或许你怀念的并不是某个人、某件事,而是那个时候的自己,以及唯有在那个时刻的心跳与惶恐。
有很多幻想来自内心无法企及的地方,那里面充满各种意念,意念之间往往有冲突,当外部某个现实因素诱发,冲突转而变成痛苦。
痛苦无法忍受就会以症状呈现,而追随你的笔,把它们化为字,用字勾勒出诗歌或是小说,你的冲突就有了去处,把它们扎个地方好生安顿,心就会明朗。
你可以不用书写,但一定不能滥用物质,酒精、毒品、性以及各种强迫性思维,它们会缓解症状,在某种程度上,兴奋度要超过写作。
但,却是要经受超我无情谴责,那里充满了内疚与自我惩罚,变成双重痛苦。
许多糟糕感受,要学会与它和平共处,但前提是你要辨认出来,心灵书写就是很好的方式,就像这位朋友的:
《雾霭成都行》
一米Amy
钢筋水泥堆砌的森林里
化不开的浓雾弥漫氤氲
一颗颗张皇失措的心
在森林里穿梭游荡
寒衣包裹的灵魂
是否躲藏着伤痕和泪水
浓雾是暗黑的帷幕
忽明忽暗的灯光里
来往的身影如同鬼魅
他们假装欢喜假装亲密假装善意
如配上丝竹清韵鼓吹喧阗
该是一场场精彩喧嚣的演戏
诗外音:男友出轨,那天我刚好在成都,那天的雾霾特别大。
有段时间,我是这样描写孤独的:
我爱的是我自己
我追求的东西
我已经有了
但是愈有愈感缺乏
当你觉得全世界抛弃你的时候,蜷在一个角落里,世界小的只剩下自己,就那么卷曲着身体,弯成一个弓形,一种孤独感侵遍全身,直抵内心。
不再想去联系任何人,也希望任何人也不要来联系自己,仿佛被一种什么东西隔离了,外面浓雾重重,看不见任何人的脸,内心有一种冰凉,一丝一丝的划过,那不是一种疼的感受,那是一种透心凉的感受,好像自己的心紧紧的锁了起来,那把锁越来越紧、越来越紧,最后心被关在了一个微小的空间里面,一口气喘息出去就好像有回音,回来的时候带着凉风,又小、又冷,甚至有一阵子不能喘息。
那时我还没有学会如何和孤独同行并欣赏它,你们可以看出当时我对孤独的无法忍受,正是书写,让我学会了和糟糕体验共处,如今,我为自己的孤独而骄傲。
那么,所有成长都要经历苦痛,你需要辨认它,就像这位文友对于雾霾的描述,极具特点的借用雾霾释放了无助悲苦的心境。
我相信,写下来,坚持写,你就会逐渐找到丢失的自己。
我是冰千里,这是《让写作通往疗愈》系列第17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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