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因为打小在山里长大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在所有的蔬菜中,土豆是唯一一个百吃不厌,而且是无论怎么吃都吃不腻的菜品。
我估计但凡我做饭,家人们也头大,几乎是天天离不了土豆,无论是煮了,蒸了,炒了,炖了,焖了,各种操作过,都能让我吃得喜笑颜开的,那种满足感是从胃开始到达全身的,也还真的是无与伦比。
也想过缘由,其实也还是可以追溯的。
记得小小的时候,是在村里长大的,在大院的边上,有一个大窖,大窖建了好些年头了,但至于建了多少年,具体还真没细究过,据大人们讲,能存大几百斤东西了,每到秋收季,地里收得土豆,白菜,萝卜,收罗好就都存地窖里了。
每年到了开了春春耕时节,要种土豆的时候,父亲就把先前整理好的品相好,口感佳的土豆拾掇出来,全家在坐在大院里切土豆当种子,偶尔也搭把手,切几个,多半被大人们劝阻了,一是怕用刀伤了手,再一就是怕找不着出芽的点,小孩子的心性,玩几次就作吧了,然后可劲的在院里折腾,农活真的很辛苦,大人们忙起来,光切种子这件事,好几个人上手,一忙就是一天。
到了撒种的时候,通常父亲会雇别家养的牲口,别犁别下种,地也不大,亩数也不多,种过土豆后,父亲在边沿上再点玉米,再撒点豆类的种,然后几季的菜就有了。
然后挨过晚春,再等一阵子,就到了土豆开花的季节,远远看去,一地盛开的雪白土豆开了一地,这头看不到那头的感觉,特别壮观,好象近年来,有些旅游景点将土豆花开也开发成新的景观项目,想到儿时的印象和那时的感受,倒也是一处不错的风物选择。
到了秋季,当土豆秧子蔫吧了时,也到了收秋节气了,然后一家人拾掇上一天的零嘴,早早去地里收土豆,前面大人们刨,后面我们一干小将们拎个萝筐跟着捡土豆,那时,是有任务的,绝不能偷懒,只有一走神,就一大片刨出来的土豆在地里摊了一地,大人们会不高兴的,所以还得可劲地往前赶着。
只是那一弯腰一直身的动作,一天也不知要做多少遍,才能结束一天的工期,而这样的事做几次后,又累又辛苦,萌发走出山里的念头,可能就是从那会儿开始的。
刨土豆的中场,带得简单午餐,大都都不怎么待见,父亲就指挥我们几个拾了干柴,找个避风的地方,点了火,烤土豆吃,一家人围了火,就了大葱老咸菜,一个个吃得嘴也是黑的,手也是黑的,吃得香香的。
而整个刨土豆的现场,就数这个环节又经典又有趣,好象这趟我们几个小孩专门就是为了吃烤土豆来的,一上午的劳累也尽数散去,而且烤土豆气氛热烈,众人参与意识强,虽然烟薰火燎的,但场面着实也浩大,也是儿时记忆中的精品部分。
地里的土豆刨完后,再想办法运回家,一筐一筐地吊着放进地窖里储存起来。
关于往地窖放土豆,还有一个小插曲,那年姥爷年势已高,体力也渐渐不支了,有一回,累了一天,当放完土豆时,地窖的石板盖子忽然合上了,当时我就在边上玩,看到石板合上了,赶紧大喊,家人们得了信才把姥爷给扶出来,那幕到现在还记得清,姥爷微驼的背,佝偻着身子,踉跄地走着的样子,多少年都挥之不去。
那时家里主要菜品也是土豆,省钱而且还管饱,但次次我都能吃出食了珍肴美味的感觉,那会儿,大人们也开玩笑说,将来就把这女儿嫁到猫儿尖老鼠寺去,远近数那儿的土豆正宗呢!
长大以后,由于求学和工作的原因,去过很多地方,南方的土豆,大北面的土豆,但不知是心理因素还是别的,好象都觉得没有老家的土豆好吃,能吃出花来,也能每次都吃得那样尽兴。
有一回父亲从老家来,我领了逛超市,到挑土豆时,父亲自告奋勇去挑了,结果回来做了饭,父亲说这是啥土豆了,面子货,好看不好吃。
我说有资料说现在商家为了利益,将旧土豆埋进土里,然后浇上水,过些日子再刨出来,当新土豆的卖,因品相好,也能卖好价钱,也正好今天也让碰上了一回。
父亲听了我唠叨,好半天愣在那儿不吭气,大概以他种了一辈子土豆经历,对于现下这种偷机取巧,想法赚钱的方式真是闻所未闻,所以失望了吧。
在当下时代进步和发展的阶段,可能有一些违规操作和空隙的确有人在做有人在钻,但是对于父辈们纯朴本真了一辈子的人来来说,确实也是一次冲击和挑战,而对于我们这些常人普通人来说,对于这些现象,我们又能做什么?
这样涉及到土豆的事,也上升成了问题,思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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