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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回家后的这段时间,大概是我人生中最摇摆不安的阶段。
所有人都在劝我考编制,他们说,女孩子嘛,最终还是要回归家庭相夫教子,所以还是安安稳稳的比较好。
每每这时,我总是笑着不吭声,毕竟对方是长辈,我能说什么呢?难道要跟他们讲如果家庭是要女性一人牺牲的话,那我不结婚好了。要真这样讲的话,大概又是一场血雨腥风了吧。所以我只能不吭声。
我一直以为沉默会是最好的防护武器。不答应,也不否定,我给你劝说的权利,不过,这并不代表我会全盘接收。但沉默时,有些话仍然会扎进心里。
于是,我还是害怕了。我怕遇到任何熟人,我怕别人的问候,即使其中有些,我自己也知道那是善意的,但就是没来由的怕。再后来,这种心理状态更是发展到,走在路上,别人看我一眼,我都会觉得对方肯定在想,“呵,看她考上一本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回家打工”。
这段时间里,我痛哭过好几次,入睡前躺被窝里听着五月天;在公司看着窗外还在建的大楼,眼泪总是不自觉地直往外冒。
一个人偷偷的哭是一件很自我的事,那种感觉其实很爽,流下来的眼泪会让我觉着我的心脏还不安分地跳动着,但它并不代表幸福,每次哭时,我都紧咬着牙,不发出一点啜泣声,我害怕别人发现我的脆弱,我总是这样逞强,明明知道这样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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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知道我不是一个“乖孩子”,不是一个听话的人。
我一直都固执地走自己想走的路,即使我自己也不清楚这条路通往的结局会到哪里。
初三那年,我不听话的选择了升高中,而不是像班上大多数女生一样选择报考师范类,即使那时身边的人都说最适合女生的职业就是老师;高考后报考,家人要我报会计或师范类,我仍然不听话的选择了新闻;现在,我还是不听话的选择自己的路,对他们的话,我仍然置若罔闻。
我一直固执,也一直迷茫。但我不敢对别人说,我不敢告诉他们我幻想中的世界,我怕他们觉得我太奇怪,太不切实际。在这里,一个大学毕业生选择去打工而不考编制本身就是一件奇怪的事。
八月份中旬,我颠覆了2017年上半年的运气,幸运的抽到了一张五月天见面会的门票,在上海,离我所在的城市有12个小时的火车路程。我没有犹豫,我觉得我一定得去,我得去看看他们,去看看那个固执的我自己。
以前,我一直以为我只是单纯的喜欢五月天,后来,慢慢的,我才发现,原来我最喜欢的是那个和他们一样顽固的我自己。所以,我得去看看他们,得去借一点梦想和勇气,得去看看内心顽固的自己。
我知道我爸妈不会支持,但我还是告诉他们了。说来其实很惭愧,那时我刚工作半个月,工资还没有领到,身上的钱还是之前生活费剩下的,告诉我爸也是因为我需要资助。
我爸当时没答应,我还记得,他当时说,“你知道别人怎么说的吗?你现在这样在一家私企打工,每个月拿这么一点工资,我都不敢对别人说。你现在竟然还想着去追星。”我当时眼泪盈出,埋头没有说话,只觉得这个世界没有人懂我。离开餐桌的时候,我也只是固执的说了句,“我一定要去,不管怎样。”
那天上午,我闷闷不乐的在公司上班,然后手机接到一条转账短信,我爸还是心疼我转了钱,看到短信的那一刻,我又哭了,嗯,大概我就是那种泪腺比较发达的人吧。
后来,嘴上说着不支持我的我爸还把我送去了火车站。想一想,我一直以来的固执其实很大一部分也是我爸惯出来的吧,我当然很感激。但感激是一回事,在某些人生大事上,我还是想听从自己心里的声音。也许某天他会懂吧,或者其实他一直都懂,只是还是心疼这个女儿,还是希望她只是平凡安稳这一生。
我一个人坐了12个小时的硬座到了上海,我看到了五月天,只有一个小时,那是我目前人生中离他们最近的一次,因为场子比较小。我在楼上看着他们的时候,我心里一直在想,当初20出头,决定走摇滚乐团这条路而不受支持时,他们是怎样走下来的呢?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们坚持了下来,成为了万千人的信仰,他们的歌给了无数人在黑夜中漫步前进的力量,我也是其中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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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毕业之初,在家闲待的那一个月,我开始偷偷地写小说,之所以说偷偷的,是因为我瞒着我身边所有人。我向来不太喜欢把自己的文字给熟人看,总有一种在他们面前裸奔的感觉,更重要的是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不想被反对,也不想被支持。我只想孤独地写着,孤独中的文字总是更得我心。
一直以来,谈着梦想的我其实并不确定自己的梦想,直到那个月开始写的时候,我才有种隐隐约约看见梦想的感觉。我想着如果自己的文字和故事能被人看见,被人喜欢,能让人从中获得一点点前行的力量,那这也是一件伟大的事了吧!
我还在继续写着,原来喜欢睡觉,喜欢综艺的我已经很久没有睡一个好觉、很多好玩的新综艺也都没有追了,吼,现在想来,其实,这样改变着的我也挺酷的。
我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走的路,虽然不知道最后会是怎样的结局,但有一点点光,我也会循着它的踪迹向前行进。我仍然在固执地走着自己的路,也许身边的人不会懂,但我仍然想就这样温柔地倔强着。
最后,以我老在上班路上哼的一句歌结尾:
“爱我的人别紧张 我的固执很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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