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篇我写了很久,又反复修改了好多次,总是觉得词汇枯涩,遣词困难,不尽如意。
三天不读口生,三天不练手生。如果说写文也有手感,那应该我现在缺的就是这个东西。
翻阅简书,据我上一次发文已二十有余,着实太久没有安静地坐下来敲一敲键盘,写一写心得感悟,原以为暑假能自由一点,就立了几个旗杆,岂料在假期快要结束的边缘,大多只爬了一半,在简书练笔写文的这面旗帜更是直接还在地上摩擦,看来在自由的时间里更容易缺时间。
真的,我原是想趁假期在简书上学着写点东西的。
你外公文笔就不错,又写得一手好字,有自己的笔名和文学梦,据你外婆讲,年轻时也在报纸上发过一些文章。
我幼时的家里有个阁楼,阁楼上有许多他收藏的书,有诗篇,有故事,还有各种名著。小学后期,随着识字慢慢增多,也渐渐对这些书生了兴趣,时常躲在阁楼翻看,一躲就是半日光阴。
农村的条件不好,你外公也早已被刀耕火种迫进了日夜辛劳的现实,这些书显然也疏于管理,封皮脱落,书页泛黄,有的更是被阁楼生的木虫殃及啃噬出星星点点的窟窿,更有一回夏天暴雨来得迅猛,排释不及的雨水从瓦缝灌入,直接倾泻在书上,将本已脆弱的纸张胶着在一起。但那时的我真的很快乐,因为我依旧在这堆残缺的书卷里,嗅到了文字的香气,试图凭借自己的想象去还原未终的故事。
我对文字的喜爱,来自你外公,这点毋庸置疑。
在我的所有的考试项目中,你外公最愿意给我讲的就是作文,在讲作文的时候,你外公眼里是有光的。
彼时的他总能滔滔不绝,教我如何发散思维,如何活学活用,如何收集材料,如何突出主题。而在文字上与我切磋完毕,他常会不经意地哼唱一曲。素来我们家是鲜有歌声的,你舅舅就唱歌这事曾把我们家里人一一点名论证了一番,无一例外都是左嗓子,可你外公这时就喜来上一曲,可见在文字海洋里翱翔的他每一份开心都发自肺腑,没有生活的艰辛,只有灵魂的畅享。
我的作文在小学时是常受表扬的,到初中高中虽说表扬变成了偶尔,但在语文老师们心里也是绝对是排得上号的。
也就是在这一次次表扬下,年少不更事的我,还真的以为我在文字方面是有天分的。现在回想起来,才觉一切原不过是源于你外公的慷慨馈赠。
我读研究生时,电子阅读还没有现在这般时兴,小有露头,纸媒仍然是主流。我那个时候人穷时富,就把心思动到了写稿赚钱上来。
所幸我是幸运的,我的稿文挺过一审二审三审,还真的被接收了,然后熬过漫长的排版期,印成铅字的样刊千里迢迢赶了回来。第一笔稿费是千字七十的,全文八千字,总共五百六十块,能在自己喜爱的领域小有获益是极度兴奋的,我啥也没买,不舍得,全部留在银行卡上供着。
然而幸运是短暂的,我就是个不努力也无天分,还喜欢闭门造车的小透明写手,几篇稿后我很快遇到了自己的瓶颈,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最终败下阵来。有个编辑说得对,大脑是喜欢奖励的。与前面的所获参考对比,久遭拒稿无物质的刺激的我,思维越来越兴奋不起来。
我没有深度剖析自己,也没有大量对比阅读,而是选择了一条逃避的路,遁入了漫长的疗伤期。说好听点是年轻人特有的洒脱,有功便进,无功则返;说难听点,不过就是急于求个结果。
这个怪圈,后来我又恶性循环的,周而复始得进行过好多次,但都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仅有这回来简书,想法最简单,最纯粹,也是坚持得最久的。你日渐长大,日渐懂事,我想用语言给你描述世界的样子:看见灯笼,我说大红灯笼高高挂;望向划过天空的烟火,我说火树银花;路过夕阳映照的湖面,我说像谁洒下了一大把碎金子。我绞尽脑汁,真的再无词汇,我终于意识到自己语言的退化。
如今,我重拾文字已五月有余,我切身感受到了时光的印记,我也悄悄地惊艳了我自己。如今我看见灯笼,我可以把它形容成黑夜中潜伏妖兽的火红大眼,或者把迎风飘舞的吊穗形容成未若柳絮因风起;而烟火更想给它冠名个无根之花,再借着西游记里的无根水,直接给杜撰个出处;那水波漾漾的湖面则能形容成老太太额上的皱纹,再或者河神的通信水波甚至脑电波。
写文后的我是快乐的,我的嘴角是含笑的,心中是有光的,这样的我虽仍苟且于眼前的生活,可我仍能看到眼前生活笼罩下的诗和远方。
一样的生活,不一样的心境,这应该才是写文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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