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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书香澜梦主题征文第八期“同人文”征文活动。
米国S州的一个偏远的小乡村边缘有一处独立的房子,背面靠山,和其他人家间隔有五百米,这里的人家一般都没有院墙,大多都是植物天然形成的屏障,而这个房子则不同高高的院墙有两米多高,而且上面还拉了若隐若现的铁丝网,黑色的大铁门永远都是紧闭的。这里的人很少看到房屋的主人,这里的人也都比较自由懒散,对别人的事也不好奇不去打探。
院墙内,房子都是大理石砌成的,也不是很大,大概有百十平的样子,里面装修也很简单,朝南有两个卧室,里面都是一样的格局,一张床、一个床头柜、一个灰色的衣柜。中间是客厅,放了一套灰色的布艺沙发,中间一个小桌子,再无其他家具。客厅的左边是开放式的厨房,说是厨房,其实并没有人间烟火的样子,冷锅冷灶,感觉从来没有人用过。右手边靠里是卫生间,也被打扫的一尘不染。
正值春天外面各式各样的花儿竞向开放,园子里却没有任何植物,院子里从中心到边边角都被修的平平整整的,也都是青色大理石铺设而成,地面在太阳的照射下折射着青色的光。院子里靠房子门口的右边撑了一顶黑色的沙滩伞,沙滩伞下面放了一个简易小圆桌,桌子上放了一台超薄黑色笔记本,旁边坐着一位二十五岁的青年男人。男人一身灰色休闲装,神情清淡地坐在桌前处理电脑上的事务,有一瞬的出神他的思绪回到了六年前。
年青人名叫周楠,六年前他的同学开车送他去机场,正要回国去看他日思夜想的母亲,路上突然遇到劫匪,他遵循骆士宾告诉他的话:钱包里永远都放着现金。在歹徒拿着枪对着他们的时候他丝毫都没有犹豫把钱包里的钱都给了出去,但是不知道是他们说的哪句话又戳中了歹徒的痛点,歹徒还是举起了枪对准他的同学,周楠在危急时刻推开他的同学,被击中了腹部。当时他并没有立刻晕迷,脑子里浮现出了母亲那张一笑就会出现两酒窝的脸,这个女人给了她生命,而且不管付出多少代价在任何情况下都要顾他周全,但是他终归是要错付她了。
等他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这次他拜托美国警方先不要把他醒过来的消息放出去,凭他敏锐的直觉猜测发生这样的事情绝非意外,心里也有几个怀疑的对象,但是他目前还不知道是谁在后面要置他于死地。歹徒慌乱中并没有击中他的要害,现在子弹取出来了,他人虽然还很虚弱,但是脑子已经很清醒,他这法学院高材生的脑瓜还是转的很快的。短时间的分析后做出了这个假死的决定,他要亲手揪出这个幕后黑手,放出自己假死的消息,麻痹凶手。
消息传到国内,他的母亲郑娟和大伯母来领走了他的假骨灰,也才半年多没见,他的母亲感觉老了十岁,瘦小的身材藏在黑色的外套里,头发很随意的扎着耷拉在后脑勺,那爱笑的脸上被悲痛笼罩着,眼睛里没有一点光芒,嘴角也往下垂着,躲在暗处的周楠见不得他母亲这样,当时他差点没忍住要上去告诉她这是假的,他还活着。但是他自己也明白如果这么冲出去,他前面做的事情就白费了,他把手放在大腿上,使劲地掐住自己的大腿,让自己动弹不得,最后等她们走的看不见了,他才慢慢放开自己的手,大腿已经被自己掐的没有知觉了。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目,原来眼泪也是苦的,从这天起他给自己起了一个英文名字,护照什么的全都被他锁在了密码箱里,他怕自己看到会忍不住想回去。
在S州找了一个住处安顿下来,然后花钱找了一个私人侦探去打探国内的情况,生活来源他倒是不愁,他的专业知识过硬,刚到学校留学的时候就有中介找上他给他介绍了几家企业,做他们的法律顾问,收入不菲,本来他想拿这些钱回国以后在光子片附近给母亲买一处房子,他们一直挤在光子片的那处老屋也不是长久之计。他如果是有意向,中介还可以再给他介绍几家的,毕竟他在处理企业法律事务确实也很专业,让人很省心,他服务的企业都对他赞不绝口。
他本来想等水落石出后再回去,没想到后面事情的发展超出他的控制范围。国内传回来消息,他的养父和亲生父亲竟然为了他打架了,两个年过半百的男人,骆士宾被打的昏迷不醒,周秉昆被抓进了监狱。他顿时傻了眼,那个家他可能再也回不去了。周秉昆,他的养父,一个对他母亲一见倾心的男人,为了能让他出身不好的母亲能够顺利进入周家,对大家谎称周楠就是他未婚先孕的孩子。爱屋及乌,婚后确实也对周楠尽心尽力,从来没有让周楠受过任何委屈,家里也只有几个家长知道他不是亲生的,外面的就更不知道了,直到那年一个叫骆士宾的男人出现。
周楠也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不是亲生的,没想到他叫了十几年的爸竟然不是亲爸,而他的亲爸却是一个他不愿意承认的存在。他爸骆士宾当年是个小流氓,看中了他妈的美色,霸王硬上钩,他妈也是在他外婆的坚持下不得已才生下了他,这与他从小的认知相差太大了,他曾经恨大人的自私,私自生下他,给了他这么尴尬的一个身份,让他觉得以前自己的优异的成绩还有良好的品德都不值得一提。而且在这件事情曝光后他觉得自己在周家的处境变得十分难堪,大伯和姑姑对他的态度也让他很不自在,果然,人都难免脱俗,就连身在高位的大伯和大学教授姑姑也都是如此。更让他想不到的是朝夕相处的玥玥,他姑姑的女儿,竟然对他有恋人的情愫,而且正在用她的方式和姑姑抗争。这些事情让周楠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的母亲,他的养父,还有那个后面因为生不出孩子才回来找到他,一直在宣告主权和用他的商业帝国诱惑他的亲生父亲。
他只想像普通的孩子那样长大,好好上学,工作后报答父母,事情的发展让他不知所措,但是最终在大家的努力下,一切表面上都恢复了平静,但是他的内心却再也平静不了了。骆士宾想要用钱摆平他上学的路,他不要,他要用自己的实力证明他的出生并不是多余的,当然他在自己努力下考取了国内最高学府,学了最热门的法学专业,而且拿到了哈佛大学法学的全额奖学金,一路走来,都是为了证明自己,还有给自己的母亲争回一份薄面。
后面又传来消息,骆士宾竟然死了,昏迷了一段时间之后没撑过去。他的亲生父亲,手里握着他引以为傲的商业帝国,和自己都没见过几面的男人竟然就这么死了,而且还是因他而死,他突然内心很复杂,不管怎么说他自己身上流着那个男人身上的血,没有他周楠不可能来到这个世上,虽然当时他说气话,问大人为什么不把自己打掉,但他对这个世界还是有所留恋的。周秉昆也锒铛入狱,被判了十二年,这个男人他注定是要亏欠了,他一生勤勤肯肯,温厚老实,不应该是接受这样的待遇。本来他就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如哥哥姐姐,好在儿子周楠和周聪的存在让他在家里多了一份自信,现在他却沦落到这个地步,估计他再也不想看到他那当官的哥还有大学教授姐姐了,也再也没脸见了。
这一反转让周楠始料不及,打乱了他的计划,其实后面他也查出来到底是谁要恨他恨到要他消失了,没错就是曾珊,骆士宾的妻子。她还是接受不了骆士宾把财产全部要留给周楠不给自己留一点股份的的事实。这个女人做事情太不干净了,没几下就被他查出了马脚,后面被他三下五除二解决,再也无法对他遭成威胁。只是这样一来他就再也无法按照他的计划出现在他们面前了,因为他已经成了英雄般的存在,虽然他的母亲遭受了丧子之痛,因为他的优秀品质让她赢得了周家的尊重,他的母亲郑娟终于可以在卑微了那么多年后抬起头来了,而他的大伯和姑姑也终于通过这件事情认可了他的母亲。
周楠得到这些消息后,和私人侦探结清了费用后就没有再去打探国内的消息了,因为他自己已经打定主意,不打算再回去了,就当自己没有来过,不要再回去给大家二次伤害了。他一个人住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没有了一丝希望,所以他把房子装修的极其简单,色调是让他绝望的灰色,反正能住就行了。
只是他一个人在这异国他乡,白天还好,晚上睡觉是最煎熬的,经常午夜梦回小时候,那个无忧无虑的年纪,他和玥玥两个人手牵手走在光子片那窄窄的小胡同里,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一片薄雾中,他急的要追上去,却怎么也动不了,最后急的喊出了声音,却一下被自己惊醒,醒来看了看这冷清的四周,夜还是那么的长,又要出去坐一会才能睡着了。这几年周楠还学会了抽烟,看着烟雾在眼前缭绕,才能让他暂时忘却自己身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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