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无猜

作者: 25db1ab4721e | 来源:发表于2015-11-21 10:21 被阅读23次

                   

    “见不着神,见不着南天的星座,见不着盛放的玫瑰或鎏金的宫殿,我的青春是被无数大小琐事淹没的岛屿,在海面上看着远远拖出的白色尾烟”。这是W看了所有期“青春风”里最喜欢的一段话。如今安安静静的平躺在她相片的旁边,还附加了一句:“如果我是男的,用什么来形容我们的关系好呢?你说两小无猜,青梅竹马都太俗……”

    W是我从小玩到大的邻居,一直跟着奶奶一起生活,没有妈妈,认了奶奶的二儿子当爸爸。听我妈妈说,那时候计划生育抓得紧,重男轻女的风气又非常恶劣,第一胎生的是女儿的穷苦家庭便会把其扔深山老庭子,要十分幸运的才不会被豺狼虎豹叼走,那时死了很多刚出生的女婴。W就是那个十分幸运的家伙,碰巧遇到她奶奶去给深山里耕田的儿子送饭,在过路的庭子休息时看到她,就把她带回了家。当时给W洗澡脱衣服的时候,整块整块的布都粘她的肉,怎么小心撕下来都让只有几个月大W全身血肉模糊。“多么狠心的父母啊,妈妈幸好你没把我扔掉,不然就算我没死,以后也不会认你”,小时候听母亲讲完W的身世后我不禁发出感慨。

    生活是七零八落的记忆走失在四平八稳的木铁盒子里。童言无忌才是对青春顽抗的诋毁和想要从头再来的期许。我和W的童年可以说是一场空洞的对白,无趣得生锈,缺少了童年应该有的许多东西,却总可以硬生生的用铅笔速写出一幅春天。

    W的爸爸是光棍,一直未娶妻,到现在还是一个人。原因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女人太麻烦了。可能受到他哥哥的影响,娶的媳妇前前后后生了三个小孩一直扔给W奶奶养着,三人一直在外打工,对他嫂子的恶习早就知根知底了,所以认为全天下的女人没多少是好东西。可这就害苦了W,奶奶一天到晚忙着农活,压根没时间看管小孩子,W那时也就七八岁,除了带小孩,还要包揽整个家务活。冬天的时候也要一块和奶奶下地,干点轻松的活,我也会跟着一起。有时我和W风风火火的带领她弟弟妹妹们操着家伙去田地里挖马蹄,那场面,像极了要去干一架。彼时的冬天一点都不寒冷,我们把收获的马蹄在小溪里洗干净了就挑大个大个的啃,红扑扑的小脸蛋倒映在水面上乐呵乐呵的笑容,温暖得要命。

    W爱玩打石子儿,我们就兴冲冲的跑到河里打捞圆润的石头,配置好水晶球,找一块光滑的水泥地板,一玩就是一上午。那时,日子就像吃饭一样三下两下就吃完了,有营养的就不断维持着生命的循环,没用的,统统都扔回了河里。

    在大多数还没上学的时光里,我和W的生活就像黑白电影,画面粗糙,内容却是细腻的,有质感的。它像溪水一般缓慢缓慢地淌进我们各自的心窝,时不时甘润了很多不起眼的时光。

    后来呢,后来的有一天,W突然多了好多东西,条纹精美的毛衣,各式各样的衣服,小型收缩自行车,只有在电视上才见过的手机……

    妈妈告诉我是W的亲生父母送来的,我有些羡慕,更多的是失落。我知道她一定会离开的,这是一点都没有悬念的事情。

    初中毕业后,W成绩不太好,也没有读书的兴趣,她爸妈在北京做生意,挺红火的,就把W接去帮忙了,这一干就是五六年。当时她爸妈承诺,等W结婚了,就买栋房子和一辆车当嫁妆。可结局却总不尽人意,W在北京的那些年总是和她妈妈闹腾吵架,忍无可忍的她一气之下跑去F市,那里有她刚交往不久的初中同学。同居不久后便怀孕有了小小的生命,再过了几个月就在初冬办了酒宴,算是正式结婚了。

    这些年来,联系也是断断续续,上个月说诞下了一个小女娃,我是挺替她开心的,因为我顺其自然就成了干妈。值得庆幸的是,W的丈夫就在我们镇上,见面会容易了许多,可是我知道,一些东西却永远横亘在我们之间。

     “夜是寂寞着黑,天是闪耀着白,我们是隐忍着流泪,岁月看我们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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