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

风雪夜归人 家 母亲菜园里的小葱 在雪地里 后花园 上山途中 山腰 松林 松林 不成雪人的雪人

2018年12月29日，曲靖大雪。我的朋友圈被这场大雪刷屏。当然我也是那个刷屏的人之一！

作为一个曲靖人，自小见惯了雪，照理说，一场雪并不稀奇。但是下雪那天晚上，我真的特别高兴。

我们小镇离城有十八公里的距离，交通很方便，除了高速公路、火车站，近几年又建了高铁站，出门很便利。因为有这样的条件，所以小镇又开通了乡村公交。

我回来那天晚上，正坐在乡村公交车上，窗外就飘起了大雪。听车上的人说，这雪白天下了一整天了！行道树上满是积雪，路灯发出鹅黄的光亮。路上偶有行人！雪斜斜的下着，车慢慢行驶，我们这一车的人都是要回家的。一车的人看着窗外的大雪，哇哇哇叫个不停。

车上有个可爱的妇女，唱起了《往后余生》：往后余生，风雪是你……

南方人对于雪，特别有好感。俗话说：“瑞雪兆丰年。”

在一场大雪里，能冻死很多虫害，来年庄稼地里清净一些。所以，对于南方种地的农民来说，下大雪确实是好事！

我们又为什么高兴呢？大概是，雪最是纯洁无瑕。或者贪恋厚厚的雪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响声，亦或者贪恋那种踩上去软绵绵的感觉。雪最是纯净，摔倒了也不用担心身上弄脏，平日里灰头土脸的房屋，经过一场雪后，再看，也变得素静。

好久没回家了，坐在客厅里跟爸妈闲聊。看着巨大的落地窗外，车在路面小心行驶，对面山上的风车，早已被雪覆盖，许多人家的屋顶上也堆了雪。妈妈说：“下雪太美了！”我笑了。

是啊，一夜大雪，第二天早上起床，便是一个银色世界。一切都是银装素裹的，雪压在青松枝头，压在海棠树上。这个季节，最是萧条！可是一场雪，让万物有了灵气！

爸爸说：“冬天适合吃羊肉。”下雪的第二天，正是我们小镇的集市。爸爸拿了钵，去集市上端羊肉。店家现宰杀的羊，支一口大锅，煮好久。买羊肉的人，得等上好久。相熟的顾客，又不端回家的，就坐在店家搭的篷布里。小方桌一放，方凳一配，火锅炉和液化气罐配齐。报了斤两，点了小菜，就坐着慢慢等待。等羊肉煮上，热气腾腾，肉香飘逸，很有烟火气。

爸爸戴了护耳，等羊肉煮了好久。一般，食客是不催店家的！我们懂得！所以也在家耐心等待！

我去菜地里拍葱，那些绿色的小脑袋冒出来，不知道冷不冷。参差不齐的立在雪地里，如果以微观视角去看它们，觉得像一片小森林。

妈妈把炉子火弄得很空，周身都是暖烘烘的。爸爸端回羊肉后我们一家三口就围着火炉吃羊肉。

吃完饭，我去爬山。刚开始，山顶只我一人，有种走在林海雪原的感觉。雪时不时从树上簌簌落下来，天地一片白，远处山顶被雾气遮住，看不清山林和石头，山下有孩子的欢笑声。我想起姬神的《雪谱》，于是录了小视频配了音乐。这份宁静没有维持多久。

山顶忽然来了很多男人，故意把松树上的雪踢得从树顶掉下来，还故意一边招手一边大声跟我打招呼：“嗨……嗨……嗨……小姑娘……”虽然知道他们图热闹，起哄，可是那种环境里，我怕极了。吓得我赶紧逃下山。

下山来时，看到河边有小孩追着大人打雪仗，狗在后面跑着，欢笑声在河边回荡。我不由得也笑了。

想起小时候，物质匮乏，家境贫寒，冬天都没有可以御寒的鞋子和衣服。穿几件单衣，一双胶底鞋，里面套个塑料袋，带上狗，约上村里几个一般大小的孩子，互相追逐着跑到深山里，妄图逮住兔子。兔子没追到，衣服鞋袜弄湿了，冷得直哆嗦，只能不停的奔跑，以此取暖。

往家的方向走，想起昨晚，站在路灯下仰着头拍下雪的视频，满脸都是雪，还一边大笑一边拍。衣服上也很快落了雪，转公交车时，在雪地里跑着，也是一边跑一边大笑。到家进大门时，外面已经没了喧嚣，那些雪在白色的灯光下像飞舞的小精灵，我听到自己的喘息声，然后仰着头对着天空傻笑。

我为什么高兴呢？大概这是戊戌年第一次见的大雪吧，或者，是因为新年开始，我明白了：“去日苦多，来日方长。”

雪景如水墨画般晕染开来，那一刻，天地如诗般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