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叶上湿湿的露水未干,村子里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响动起来了。
过年陈胡军家门前停了一辆雅阁。陈胡军的孩子陈勇过年回来贴对联,带着一兜需要用到的器具,杂七杂八的。
“奶奶~”,陈勇女儿一进门,天真的喊着。
“哎,回来了。”陈勇妈大声地答应,高兴溢于言表。“浆子开始打吧。屋门上用啥子贴?”
“胶带蛮,胶带简单。你们拿胶带没?你们回来会不拿胶带?”陈胡军坐在客厅里看戏,听见声音提拉着黑布鞋出来了。
陈勇一进门,手插兜里,冷冷地站在院子里。陈勇媳妇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妈说家常。
陈勇媳妇不说话了,尴尬似无奈地抿了一下嘴。
“拿着吧。”陈勇女儿朝爷爷笑,适时地看似无意地一答。
陈勇拉着脸,搬梯子贴对联,媳妇也跟着去,高跟鞋“当当当”闷厚地声音在楼道里显得特别响亮。
陈勇妈妈在厨房打浆子,一直观察着外面的动静,看着他们走了,一丝悲伤从眼底划过。对孙女说:“一会儿你把浆子给你爸送去。”
过年陈勇女儿端着乘着浆子的小奶锅,往她家走去。陈勇站在长板凳上拿着对联比着,媳妇站在一边递刷子,“你看你爹,咱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还板着个脸,话都不说。”陈勇向下看了一下,“他就是这种人。”
“可不是。结婚彩礼都没,结婚了赶紧分房催着盖房子,当时咱穷的呀,你每天在建筑队那么辛苦能挣几个钱,给他借一个子儿都不舍得。听见他刚才说啥没,他的衣服,药啊都是他女儿买的,女儿好啊,!现在你爹老了,知道咱有用了,使唤着咱,有个小病就赶紧给咱打电话要钱。哪个爹能做到这样?”陈勇媳妇说着手激动地晃着。
“看他那样,明年咱就不回来了。”
“妈,我给浆子拿来了”,陈勇女儿打断了对话。
“女儿,刚才你奶奶给你说啥没?”
“没啊,啥都没说。”女儿笑着说。
对话结束,继续贴对联。
陈胡军来了,提拉着黑布鞋,看到正在贴大门的对联,瞄了一眼,没打招呼,走了。
过年对联贴完已经中午了。陈勇妈张罗着吃饭。一个萝卜白菜,一个白菜炒肉,一碗花生米,一个凉拌胡萝卜。陈勇媳妇扫了一眼饭,说“妈,咱年货备齐没?”
“齐了齐了,今年买得早,都齐了。”陈勇妈热情地回答着。
大家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陈勇无表情地说:“钱还够不够,再给你们点钱吧。”说着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沓钱放在桌上。陈胡军也是没有表情地说:“要啥?不要。还有嘞!”
“拿着吧,不够再说。这几年生意不好做。”
“多少钱?”
“两千。”
陈胡军看了钱一眼,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那行,钱我先拿着,留着孙子结婚用。”
餐桌上又一次静默。
吃完饭陈勇一家就回城里了,回来总共不到半天时间。陈勇媳妇小声对陈勇说,“你爹是嫌钱少。”
雅阁走了,隐隐约约的鞭炮声断续响着。
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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