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伊壁鸠鲁说:死没什么好怕的,我们生时他不在,他来时我们已经不在了。
妙论,不愧为哲人之思。
我想起一个哲学譬喻:设想一颗大树,有个人在树的这边,树的那边有一只松鼠,那人一直在追松鼠,松鼠一直躲。这样,那人至死也没见着松鼠。现在,问题来了,这只松鼠存在吗?还没完,假如其实是那只松鼠认为这边有一个人,一直使劲在追人没追着呢?那么,那个人存在吗?
这是一种哲学的割裂法,把明明有联系的两件事物割裂开来,彼此能够独立存在。
按照这个逻辑线索,以及伊壁鸠鲁的说法,生与死,居然的确是可以被分割开来的。因为二者并不相见,或者并不同时存在。哲学定律说:A不能同时是A,又不是A。要么是生,要么是死。一个事物不能同时是又不是这个事物。这是矛盾的。
中国的民间说法中有投胎转世一说,大抵是村头张家老头咽气之时,村尾恰好有李家丫头出生,迷信者会认为李家丫头就是张家老头的人投胎。这很有意思,彼此擦肩都算不上,身影都没见过,但时刻拿捏得实在神秘,不免令人们生出异想。
尘海茫茫,有多少匆匆的擦肩而过不及相望一眼,有多少相逢只是一个刹那。世事如此变幻,难怪有斯人感叹:人世间所有的相见,都是久别重逢。
依然是哲学家们的见解,有哲学家这样看:生其实是我们短暂的死,死才是永恒的生。不出意料,这当然是灵魂论者的逻辑。为什么死才是永恒的生?因为我们要死很久,久到你没法想象。死既然是永恒的,且死后的情景无人得见,未妨死是另外一种形式的“生”,你不知道而已。至于生是短暂的死,这个就比较好理解了,因为我们生得太短,好像一场无意识的“梦”。不,相较于永恒而言,只是一刹那,甚至可能连一刹那都算不上。和永恒相比,我们所生的这点时间,完全可以略过不提。
佛教谈时间,说“二十念为一瞬”。与永恒的时光相比,人的生命别谈刹那,连瞬间也谈不上,一个念头都不够。我现在写了这么多,其实连电石火花也不及。
偶然吧!
一个人的存在也无非是一个偶然事件。有人会说也是必然,此说当然也有道理。一切必要条件具备时,必然是会有一个生命的诞生,但不一定是你。所以是你,别误会,的确纯属偶然。
偶然的来到这个世界,必然的经历生的种种,然后面临死的后果。庄子的态度当然高级,“大块劳我以生,息我以死”。其实伊壁鸠鲁的看法也不乏通透和明智。总之,无须为死这件无力左右的东西去烦恼恐惧,但放开手脚,用心创造,快乐生活吧!
2018-11-4于临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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