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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刚才,我打开了朋友圈。
有朋友分享了一篇微博,点开一看,主人公的名字有些熟悉,似乎是我的高中同学小樽。
没一会儿,朋友圈便炸了锅。没错,主人公不是别人,正是小樽,一个喜欢跳舞的漂亮姑娘。前几天,她在医院剖腹产生了一个健康的宝宝,一家人都很欢喜,手舞足蹈地迎接着新生命。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七个小时过后,把这个新生命带到这个世界上的小樽,就会永远地离他们而去。
因为医生的疏忽,耽误了太久的抢救时间,等到终于发现病情危重之时,早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抢救时间。
一个如花的姑娘,一个刚刚体验到做母亲的幸福的姑娘,就这样香消玉殒。
我和她并不熟,但是当我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我的心仍然揪了起来。她不过是一个还不到28岁的姑娘,她还有自己的下半辈子要和家人一起好好度过,她还有大好的青春去实现自己的理想与抱负,然而这一切都化成了泡影,一眨眼,什么都没了。
我突然想到了先前的地震,还有陕南地区的泥石流,如果说小樽是人祸的话,那这些天灾、这些意外来得亦是那样迅猛,谁也没有想到,这样的意外会以这样的方式去毁掉一个又一个原本幸福的家庭。
我们不愿意去接受这样令人痛苦的现实,然而转念一想,似乎除了接受,我们什么都做不了,谁也不知道意外与明天哪个先来,谁也不能预测下一分钟会发生什么。在这样的命题中,人类显得是那样渺小与无力,在生与死面前,仿佛除了坐以待毙,我们根本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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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的这个时候,西安市的一家发电厂爆炸,我当时的同事刘姐家就住在电厂附近。
她说,爆炸的时候整个房子都好像在震动,玻璃也碎了,她吓得完全说不出话,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儿子还在卧室,就赶紧冲了过去捂住了孩子的耳朵。兴许是睡得太熟,孩子对于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她说,她捂着孩子的耳朵的时候就看着楼下的一片狼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这次完了我还能活,我得好好活着。
记得在送走我的好朋友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当我意识到我无论再做多少次心肺复苏他都不会苏醒过来的那一霎那,我崩溃了,在急诊抢救室里哭到昏天黑地。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却被一场意外带走了自己的生命,他甚至连女孩的手都没牵过,总是傻乎乎地跟我们开玩笑,乐呵呵地跟我们一起玩。
我们从没有想过这样的生活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去结束,在享受的当下,我们都默认这样平静幸福的时候是会持续一辈子的。
然而我们都忘了,我们谁也不知道,意外与明天哪个先来。
后来,当我能够平静地面对这件事的时候,我突然特别希望,自己能够带上他的一部分去生活,哪怕把他的后半辈子中最不起眼的几天帮他活出来,那也够了。
当意外来临,我们措手不及却又不得不去面对的时候,任何形式的语言安慰都是乏力的;而当这场意外的应激期过去,我们能够冷静下来去面对这一切的时候,其实每个人都会发现:不管怎么说,活着,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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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长不短地生活了27年有余,现在也成为了一个准妈妈,开始愈发觉得,能够平静而坦然地活在当下,是一件多么幸福地事情。
有人问我,怎么感觉别人怀孕都是抑郁,你咋这么有喜感,成天不是锻炼就是自拍嘻嘻哈哈地。我说,那大概是因为我本身就是个逗逼吧,自带属性,没办法变的。
但,我怎么可能没有过抑郁的时候?因为是熊猫血,抗体效价真是我无法忽视的一项指标,可偏偏在第一次检查的时候就突破了正常值的最高限。每天都心惊胆战吓得动也不敢动,把所有能够问到的医生问了个遍。
后来,有一个教授告诉我,我跟你说,如果你这个孩子留不住的话,那早就出意外了,现在既然好好的,说句难听话你就怂管,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好好享受每一天,定时复查就没事了。
我当时差一点就哭了出来,这真的不是矫情,是根本忍不住。
也就是在那一刻,我下定决心,活在当下,该吃吃改喝喝该睡睡,想那么多干啥,自找罪受。
我开始慢慢地增加运动量,控制体重、游泳、做手工、阅读、并且爱上了篆刻,还和丈夫一起给孩子做胎教,虽然我在感受到胎动的时候并没有那么激动,但心里还是涌上了一股暖流:这是我的孩子呀。
而在这样的一个过程中,我开始发现,很惭愧,我经常会忘了自己是个孕妇,但我会记得,去好好地活在当下,珍惜当下。所以我总是很开心,因为我好好地活着,我的孩子也是。
静下心来想的时候,我突然想通了一个道理:我们的确不知道意外与明天到底哪个先来,也的确在意外来临的时候什么都做不了,但倘若一直活在这样的恐惧之中,我们将寸步难行。何不就像自己偶尔忘了自己是个孕妇一样,忘了有意外这回事,就好好地享受当下,活在当下,好好生活,不也比单纯地恐惧与害怕更好么?
我们都不知道意外与明天哪个先来,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忘掉意外,活在当下。
我们总会听到“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应该……”“早知道……当初……就好了”,我们习惯于在失去之后才感到懊悔,习惯于在时间流逝之后才明白其珍贵,习惯于后悔,习惯于在日复一日的平淡中,渐渐地忘了去珍惜,忘了去警醒,忘了去审视,其实我们浪费的,真的是生命中独一无二的当下与每一天。
我很喜欢的一个作者经常说:向死而生,活到淋漓。这是我非常欣赏的一种生活态度,而现在,我更想说,我们何不保留意外也许会到来的警醒,而后痛快地忘了它,把每一天当做生命中的最后一天去活着,向死而生,活到淋漓。
愿逝者安息,愿生者,活到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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