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已六旬,婆娑亦成翁,似乎一切转眼成空,即使梦也已经少见了,有的不过对往事的追忆。
人生苦短,是一句常见的话,却也是实话,从前年轻时总没有特别感触,文章里用也就是一种惯性;不料,忽然的某一天,好像人生的秋后,秋霜染白了双鬓,心头不免惆怅。
人这一生其实做不了一件事,不过苟活而已,天天困于生活之中,生活也是人生,沉沦之,不禁让人唏嘘。
已成花甲翁,再怎么不服老,已经没有意义了。贾平凹五十岁时,他写了一篇文章,似乎说,人活到了五十岁,可以说些大话了。他敢我可不敢啊,连梦都不敢做,还敢说什么大话?
古人说,去日苦多。这么年龄,正是如此。自己也只有慨叹。人要能知,知人难,自知更难。自己曾经觉得很知人,说了些坦诚的话,结果,讨不到好处,倒惹来了无尽的愤恨,这就是知人之难;但知我何尝容易呢?自己是深觉惶恐,越活越糊涂。
但活到了这年纪,似乎多少也有些好处,即见识过不少人和事,例如背叛、龌龊、肮脏、厚黑之种种,倒让我看清了人性,在道貌岸然与光鲜亮丽的背后,却是一地鸡毛。但这也已经没什么了,冷眼淡观,都不过浮云而已。
什么年龄要做什么事,六十之后,其实就是余生了,再怎么折腾,也就那么回事。古人说,余霞尚满天,但毕竟是夕照也。有的人六十之后(甚至八十了)却还有雄心,说自己要“发挥余热”。不过自慰耳。离了谁,都一样日起日落,潮去潮来,你我皆过客。流水人生,不变的正是这个世界。所以,不要把自己太当回事,徒给人留下笑柄。这是我所要警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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