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麻雀
前几天去动物园玩儿,正好赶上人不是那么多。
趴在小黑屋的玻璃上看大熊猫睡觉,划拉木桩子,总之这家伙就只翻个身都会引来众人的一阵惊呼嬉笑,狂拍乱闪。
趴在大玻璃的玻璃上看“苗条身材”的北极熊自闭性周期踱步,不骗你,它像上了发条的机器一样十分精准,姿势动作速度完全一致,我一度认为它患了精神性疾病,这家伙引起了我极大的好奇。
趴在高高的围墙外等一只黑熊,咿呀呀,为什么看不到?今天的黑熊是不是不想见人?没事儿你不想见我,我去见你。灵活转移地点,上下左右乱窜,终于用蹲在地上这个姿势找到了同样蹲在角落里的黑熊。你说你蜷成一团干啥呢?有没有点黑熊的霸气?不愁吃喝的熊生也让人心疼啊。
还是去看鸟儿吧,远望过去它们的家是一个个铁质大笼子,里面有各种叫不上名儿的鸟儿。走马观花,再定睛一看,这麻雀有意思啊,颜色艳丽,造型优美,护肤昂贵,品牌加身,身价不菲,身上红的一块,绿的一块,黑的一块……与那些灰黑不溜秋我们常见的那种麻雀比起来,这个简直是视觉与听觉的双重享受。于是我便在这鸟儿的大铁笼前面驻足了。
艳丽的麻雀叽叽喳喳叫着,在狭小有限的空间里来回蹦跶,大铁笼像一个展柜,供养着这一群名贵的麻雀以供游客观赏。这笼子里的鸟儿因为它的稀有与不同而变成了一件商品,不得自由。
而此时,在大铁笼旁边的树下,正叽叽喳喳蹦跶着一群灰不溜秋普通的麻雀,它们跳着,飞着,吃着,可能也在笑着。我看着这些自由自在的麻雀,再看看笼子里名贵的麻雀,一时不知道该羡慕谁又该可怜谁了……。
《庄子不仕》
楚威王闻庄周贤,使使厚币迎之,许以为相。庄周笑谓楚使者曰: “千金重利,卿相尊位也。子独不见郊祭之牺牛乎?养食之数岁,衣以文绣,以入太庙。当是之时,虽欲为孤豚,岂可得乎? 子亟去,无污我。我宁游戏污渎之中自快,无为有国者所羁。终身不仕,以快吾志焉!”
(二)螺狮粉
也不知道啥时候开始好多人喜欢吃螺狮粉,关于它的宣传也铺天盖地。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北方人,确实没吃过这东西。一被忽悠就想尝试。巧的是,偶然发现公司附近就有几家螺狮粉小店,我便怀抱着尝一下的心态点了一份。小店人真多啊,好不容易和别人拼桌,才找到一个座位。我对面是两个学生模样的男生,刚坐下没多久,便听见他们两个用超大的声音肆无忌惮地讲话。这时其中一个男生的电话响了,离谱的是他竟然把手机公放,然后用更大的声音中英夹杂聊起天来“哎呀,你还在非洲呀……吧啦吧啦……好的呀……。”这个场面就有点儿尴尬了,本来嘈杂的小店突然变得安静了好多,人们默默瞅了一眼这两个人都不说话了。我在他们对面坐着也感到很尴尬,实在是这种炫耀虚伪的行为没有一丝遮掩。好巧不巧,我老妈也给我打来了电话,我便和她正常的聊了一会儿。我发现,对面那个哥们似乎对我也打电话这一行为非常不满,他们两个竟然猛一抽凳子气冲冲的走了。怪我,又气走一对儿。这时,旁边一位顾客和我相视一笑道“终于安静了……。”
这事情又让我想到多年前在一个寺庙(之前文章也提到过)一位精通多国语言的比丘尼和我说我们努力学习一切知识技能等都不过是为众生服务,她谦逊而低调,我主动要向她顶礼,她侧过身子,显露出雄伟的大殿,大殿之上释迦摩尼佛正静默着注视着一切……。
回到世间,好多时候我都能敏锐的觉察到某一种标准的牢笼的存在,老实讲自己从小到大对这一牢笼的认知都比较迟缓,自心来说并不Care多少。但在这整个大环境的氛围之下,很少人能不被影响。只希望我们觉察它,别主动成为笼子里的麻雀了。不过,人各有志。可能有些人就喜欢在笼子里呆着。
(三)麻酱
上周老爸出差顺便来看了看我,晚上吃火锅,乱七八糟各种一顿点。大家吃的很嗨,我也很嗨,借由父母探望这个理由终于能早点下班。火锅的热气在大家的脸上蒸腾,咕噜咕噜的冒泡声,筷子的夹菜声,一切都很完美。吃了一会儿,已到尾声,锅里的食物也不太多了,自己碗里的麻酱也变稀了。老爸突然对旁边的小助理说,再给我弄一碗酱料,多一点韭菜花。然后转头对我说,你也去弄一碗麻酱,就算吃到最后一口也要味道足够和浓郁。其实我本心是不想去的,但看他坚持的眼神我便起身又盛了小半碗麻酱。通过这小半碗麻酱,我才发现老爸的习惯价值观成见是这样的。的确,从年轻到现在他一直都是热烈的,有着强烈的个人风格,对自己的欲念非常执著,为了想要达成的目标极其狂热和努力。接近他的人都会被这种热情包围和压制。
自己对于“每一口都要浓郁”这一观点不做评价。只是从道的角度来说,似乎淡然的生活更容易长久。就像庄子拒绝当官,拒绝把自己装饰成为华丽却无生命的祭品,就像灰不溜秋的麻雀虽然平凡,却享受着自由的鸟生一般。要绚丽,要与众不同,要高人一等,要有更多的钱或者知识来证明自己的价值,这一座座牢笼让自由的鸟儿心甘情愿走进铁笼,自己把自己上锁。
其实,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并不影响我们正常的工作生活学习。别被那些虚假的无用的铁笼框住了。
把自己上锁烦恼的只会是自己。
麻雀,麻酱,螺狮粉,说的是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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