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六.
早上有光。我们从楼上走下来了。餐桌上放着几份报纸,每一种薄薄的只有两张。早就听说是为了节省纸的消耗,保护环境。不像我们的城市那样,一份报纸的厚度赶上了一本杂志。
早餐是西餐为主。惟是水果茶是极好喝的。后来我在网上遍寻类似的产品,都不及这里的百分之一。
因无有特别的目的,时间也不觉紧。快到中午之时,我们才想着去瑞穗。
沿海公路上连行人都很少,我已忘了后来是怎样遇到的那辆出租车,司机师傅的样子我也忘了了。车上聊到我们的行程,瑞穗并非一定要去的,我们更乐意听一听当地人的意见。
于是为了节省时间,我们去了兆丰。本业只是一次单程,几句话之后,我们就干脆把车包了下来。
我们到兆丰农场。下车进里面,司机师傅连押金都没有收,我们去玩,他就在外面等。
后来我查阅地图,台湾只有河南五分之一的大小。山河美景这里是比不了大陆的。我也时常与人讲,到台湾,并非是要看景致的。是那风里雨里,山水之间的气息让我迷恋。小而精致,气韵悠长。
所以我很喜欢司机师傅带我们去的光复糖厂。走到花莲的某个乡内,像是一个不大的院落,旧时的物件在那儿摆着,天光云影变换着世人更迭。
要下雨了。我们无有目的,只是随口说看些不一样的景致才好。司机师傅就避开大道,沿着山间小路在槟榔树与香蕉树中间穿行。途中他讲到他的学生时代,原来是张惠妹一个学弟,虽然人生各异,但都逃不过俗世红尘。
那段路很长,看不到城市的踪迹,我们仿佛要迷失于林间了。但我却不愿过早离去,盼着多走一程才好。我想,那才是真正的台湾吧。
雨落下来的时候,我们在鲤鱼潭看着濛濛山色,连时间都静止了。远远的我看到司机师傅的车停在那里。
路上他给我们说这几赶上廉价票日,订票的人多,建议我们早些订回台北的票。做为游客,我们的身份无法在网上或是711来订票,他知道之后,就答应我们提前帮我们买。我们给他钱,他说等票取来了再说吧。
晚上去自强夜市。远到我们,近到当地人,都是慕名而来。其实我不觉哪一处的口感有让我惊讶之处。我反倒是去一个测字算命的摊子去问我
的前程。而过程却更像是一场科学的解析,名字,生日,都被折解开来,提前窥探到我后面的秘密而指给我方向。至少是一种安慰吧,我觉得
。那个时候,我对未来,正是茫然。
花莲的民宿如我们这样住了几日的并不很多。多数是一日就走。第二日睡到半晌,阳光充沛,水果茶还是那样美的味道。
远处也不想去了。时光只在民宿与海边流动,午餐的Labaz11餐厅成了此处最美的一餐。
晚上时,我们向民宿主人寻问这附近还有什么有名的饭店。她指给我们。只是路程较远。我们没有车,就在夜下步行。
路灯稀落,我们左边的太平洋面已没入到了夜里,向前延伸的花东海岸线上,我们要找的饭店一直没有踪影。
然后就在我一转眼之间,忽然看到了右边的山峰之上,一片光芒之中,显出菩萨的圣像来。我无法用言语描述那一刻的震撼。她仿佛是在遥远的天际,却又近在咫尺。由远至近,我们绕着山在走。一样是绕着菩萨在走。菩萨低眉微笑,看着我们。
走到近了,看清了右边的院子前,竖着和南寺的牌子。而我是在回程又时,决定明天早上要来一趟。
要离开花莲了。我起的大早,去和南寺,远远的看到菩萨圣像在晨曦之中。
寺内空幽,师父们在准备早课了。我没有进殿,沿阶而上,到了山顶。站在菩萨脚下。
山顶有大殿。空无一人,洁净无尘。我脱了鞋走到里面,开始拜忏,而我身后,太平洋的潮声正响。
还是前日的司机师傅。要电话让他来送我们去火车站。再走一次花东海岸线吧,虽然只是短短的一段回程。而下一次,我若再来此,又要到何时年月。
火车进站了。我记得来时,看窗外的风景。
而此刻,我翻开了携带着的《偷书贼》。
掉入故事中了,车在晃动,带着书,把我沉到了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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