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还未曾考虑过生和死,等现在自己有了娃,才惊觉父母已经悄悄步入老年,特别是当家中的老人们一个个地离去,才越发感叹生命的无奈。
最近看了美国葛文德医生的《最好的告别》,看得很压抑,衰老和死亡是我们无法避免的,但是我们可以正视它们的存在。
关于衰老和死亡,我们该如何面对?记忆中第一次接触到死亡是在6岁那年,某一天早上起床后听闻太公前一天晚上睡着后再也没有醒过来,然后家里就按丧葬习俗办理。那个时候太小对死亡完全没概念。
再后来就是高二快期中考试了,生病没几天的太婆突然就闭眼离开了,于是和老师请假赶去参加葬礼。因为太公和太婆走的时候没遭太多罪,所以对死亡还停留在只是家族里没了这个人。
对死亡有更深一层的理解是在大二那年放暑假前,隔壁宿舍的同学在最后一门考试结束后告诉全班,她宿舍那位突发恶疾的同学,在省医院手术成功后回老家做康复治疗,治疗期间病情恶化加重最终没能熬过,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听闻此消息眼泪立马就流了下来,一想到她的父母多年后需要人照顾却没有人可以依靠,不禁悲从中来。
在我刚上大学没几天,母亲打来电话,告诉我她和父亲已经搬去外婆家住了,方便照顾外婆。那个时候外婆其实除了有糖尿病其他一切都好,是她自己提出觉得年纪大了需要子女来照顾,最后我家承担了这个任务。一开始外婆还下楼去菜场买买菜、和邻居们聊聊天,慢慢地几年后就很少下楼了,先后住过3次医院,最后一次没能熬过去。依然记得那年冬天快下班的时候突然接到母亲电话:“快回来吧,外婆不行了……”,心里一惊赶紧往家赶,到家时所有的亲属都到了,除了表弟还在赶来的路上。此刻外婆已经深度昏迷了,接着氧气瓶,由于外婆之前表示要在自己家里闭眼,因此当主治医生表示已回天乏力后就喊了120送回来。等表弟赶来,小姨趴在外婆耳边告诉她所有的亲属都回来了,让她安心闭眼吧。最后小姨拔掉了氧气管,外婆就这样安详地走了。这是我第一次面对真实的死亡,无法用言语表达。
时隔2年后,姨婆婆(外婆的亲姐姐)也离开了我们,那是我第一次在殡仪馆里亲眼看着棺材被推进焚化炉里,几个小时后烧成灰烬了再被送出来。
姨婆婆苦了一辈子,年轻时候就没了老公和孩子,自己又得了子宫癌,早早摘掉了子宫;后来耳朵又几乎聋了,在无声世界里活了十几年;因为不放心她一个人在乡下,就把她接到城里来;一开始是自己过的,后来因为年纪大了就送去了养老院。跟着母亲去过几次养老院探望过姨婆婆,住的双人房,有护工按时送饭打扫卫生等等,因为姨婆婆只是几乎耳背+严重关节炎,所以比起那些瘫痪在床上需要人伺候的老者来说,已经好很多了。但是我们送老人去养老院,是为了顺应他们自己的想法?还是为了方便自己呢?
还有那些身患恶疾的患者,为了治病倾家荡产最后也未必痊愈的,究竟是病患自己想为之还是只是家属单方面想为之?这么做真的有意义吗?
书中举了几个例子,葛文德医生自己的父亲身患癌症、30多岁的孕妇即将临盆却被查出癌症晚期、还有自然老去最后行动不便的奶奶。作者的父亲自己也是医生,然而得知自己得癌症后一样也惊慌失措,但庆幸遇到了一位好医生,在不影响生活质量的同时在最合适的时段实施了手术。手术很成功,然而化疗却加快了衰老和死亡的速度。最后他们选择回到家中进行善终服务,度过了最后美好的时光。那位产妇就没这么幸运了,听从医生手术+化疗的建议后,生活质量严重下降,最后听从了作者建议,联系了善终服务。
尽管如此,美国从事老年病学的医生仍在逐年减少,所谓的养老院也只是披着羊皮的监狱,没有自由没有温情,没有一点家的感觉。但是一种新型养老院正在兴起,就是把动植物引进养老院,让养老院慢慢开始有活力。
反观我们国内,目前来看,因为父辈一代人基本上都有兄弟姐妹,因此老人如果住院或者因为衰老无法独居,短期内还是可以解决的,但长期来看也还是矛盾重重,书中也提到过。做为80后的独生子女,真心不敢想象若干年后如果我们的父母住院或者无法独居生活了,我们该怎么办?虽然母亲常说以后我和你爸自己去住养老院,尽量不麻烦你们。但是我们国家老年人基数太庞大,养老院数量又有限,新型养老院更是少之又少,即使有估计费用也不低,普通老百姓住的起吗?
除此之外,如果万一生病,是选择持续治疗进而导致大家生活品质下降还是终止治疗回到家中度过最后美好的时光?恐怕这是我们每一个人都值得深思、值得提前思索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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