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桑葚成熟时

作者: 千与千寻陌上花 | 来源:发表于2020-04-11 22:13 被阅读0次

          今年的疫情,让人在方寸之间的困顿中扳着指头数日子,口罩后的呼吸在似乎的猜忌中更加沉重,双腿渐渐有退化的趋势,我或许能够开始从心眼里去理解失掉翅膀的鸟儿。

          一天又一天,时节渐渐过了清明,阳光亮了起来,河里的水也涨了起来,比往年仿佛清澈纯净不少;室外的温度逐渐升高,树抽了枝,撒开了欢猛长,大片的绿色占据房前、屋后和钢筋森林的缝隙。这应该是一年中最好的时候。

          戴着口罩上了街,水果店里已有桑葚上架,这是中西合璧的结晶,黑黑的果穗特别长,每一个小核果都像某某明星穿小了一号衣服似的绷紧了身体,脸挨着脸聚集着,仿佛在提醒着你大城市的桑葚就得有大城市的样子一般。

          我记忆中的桑葚,它应该要短一些小一些,不到这个中西合璧物种的二分之一,长得也没有这般拥挤,每一个小核果都可以看清它的形状;它应该出现在那纵横交错的田坎上,出现在弯弯曲曲的河沟边,长在矮矮的桑树枝下,需伸手拨开桑叶才能寻见,它在慢慢开始灼热的阳光下红的黑的闪着奇异的光芒。

          它的名字也应该叫桑泡儿。

          吃桑泡儿最多是在初中,那会周六下午是两节自习课,当人工敲响的钟声宣告短暂的自由来临,操场里满是脚步声、欢笑声,喧嚣早已越过校门口那两扇铁门飞向广阔的田地里。桑泡儿饕餮盛宴大幕徐徐拉开,路线也很简单,出了校门一直走,过了新马路就可以开始吃了。乡道两旁的树因为随手摘得人多桑泡儿很少,离得越远的树,满是黑沉沉的果实。发现一颗优质的树,三五成群的吆喝着追逐着跑到跟前。摘下的桑泡儿是不用洗的,急急的塞进了嘴里,外层的甜软软的,内芯的酸脆脆的,偶尔遇上一颗全熟的,甜得沁人心脾,齿颊留香。一棵树到另一棵树,乐不知疲,汗水打湿了发梢,手指和嘴唇都已染成了绛紫的颜色。夕阳西下,不知不觉已来到附祠桥上,河水叮咚,鸟鸣如织,再往前走就进山了。

          毛同学忽然加快了步伐,甩开我们往山里去了,我们高声喊到“到社儿去...”,他转过头,笑了一下,脸上的酒窝在夕阳下闪光,“回屋头...”。他就是那位初中时代熟读金庸巨作和金庸新作的同学,当时他住校,不是在看书就是在去租书店的路上,我那个时候很读了一些五迷三道的书都是拜他所赐。多年以后在同学会上再见面,陌生了许多,我们并没有聊桑泡儿和金庸巨的事,只是带着笑脸寒暄,他酒窝还在,在岁月的流转中已不再闪光。

          低低门前两桑树,忆君别时桑下去。

          桑树生叶青复青,知君颜色还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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