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凡清听见门响了,沉着和冷静的气息越来越向她靠近。
“灯怎么暗了?”彭挚绕过她,拿起遥控器将灯调亮,“你的歌做的不错,今天演出很成功。”
“钢琴家的作曲也是歌曲最完美的组成部分。”于凡清端起面前的水,一饮而尽。
彭挚没有说话,脱掉了外套,从冰箱里拿出一盒水果,切的均匀工整,放在桌子上。
于凡清没有任何声响的叉起一块苹果,低下头,慢慢的咀嚼着。
彭挚顺了顺她挂在耳边乌黑光亮的头发,骨节分明的手,温度很高,快要烫伤她的皮肤。
他的呼吸慢慢的侵蚀于凡清每一寸肌肤,她站起身:“我要去休息了。”
他的目光忽明忽暗,像夜里的撒哈拉沙漠,想寻找温暖,却只能用沙子把自己埋起来,看不到光。
躺在床上,台灯照亮那一片的地方,她的眼神从未离开过。
她年少成名,为了音乐离家求学,他是她的学长,在别人眼里,两个人是最般配的一对。
他是她从小梦想中,白马王子的形象,唯独,彭挚对她,是冷漠且疏远的,在她的玫瑰园里,种下了一片片枯草。
你还躲在壳里,做着玫瑰色的梦音乐才女和钢琴家,不需要大肆宣扬,世人可以想像到的浪漫情节,在公众面前,他们都一一做到了。
只有于凡清知道,钢琴家弹奏的曲子,是为了他心里唯一一处绿洲,在很多年之前,已经深深的扎下了根。
她转过身,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虽然隔着一层厚厚的被子,也隐约感受到让她安心的温暖。
何淼回国之后,他的心起伏不定,她不需要追寻他的行踪,他身上的栀子味香水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触碰到的体温,原本是不属于她的。
过了几日,那些媒体的新闻上,铺天盖地是知名作家何淼于2019年2月15日举行个人签售会,风头快要盖过了她的新歌发布会。
而且地点恰恰选择在同一个地方,本市最大的购物广场,也是本市人流量最大的区域之一。
因为两场发布会,购物广场比往常更加热闹,她的新歌发布会开始时,何淼的签售会没有一点动静。
彭挚因为有别的安排没有出席,倒是她的好友陆竟闫赶着凑了一波热闹,做为当今大热的演员,陆竟闫的出现,掀起了粉丝的又一波热情。
她有点惊讶陆竟闫会过来,那张比女孩子还要精致舒服的脸,正慢慢向她靠近。
她清晰的听见粉丝们更加躁动的呼喊声,陆竟闫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话筒,清唱几句,末尾,还向台下的粉丝调皮的眨了眨眼,一时间,她看见粉丝的温度直线上升。
“能帮我签个名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令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道路。
“妈――”
做为90年代的女巨星,岳芷萤的光芒至今没有人能超越她。
气质温婉灵动,即使隐退,也不输当年的半份气场。
她崇拜的看着眼前的人,被拥入怀中,她觉得很安心。
回去的路上,岳芷萤给彭挚打了个电话,邀请于凡清回彭家用晚饭。
“你是好孩子,我希望你和彭挚可以美满。”三年前的婚礼上,岳芷萤给她披上头纱时,几乎哽咽的说。
彭家的别墅并不大,比较隐蔽的设计让它毫不起眼,彭原早早就在门口等着她们,热络的让保姆准备她喜欢的西点。
“我看了现场直播,姐姐还是很好看呢。”十四岁的小鬼头长着和彭挚相差无几的脸,只不过更稚嫩一些。
“是吗?”于凡清摸了摸她的头,从手袋里掏出一张歌碟,“限量版的专辑,是我第一次录的原歌。”
彭原开心的拿着专辑上楼,于凡清想和她一起上去时,被岳芷萤叫住了。
“你和彭挚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毕竟,何淼回来了,虽然我不会同意他们俩在一起,但有个孩子总是要安心些,你是我中意的儿媳妇,我希望你要为自己好好打算。”
“我会考虑的,妈。”于凡清握住岳芷萤的手,“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这时,岳芷萤接了一个电话,她怒不可遏的把手机摔在了地上:“我真是小瞧她了。”
媒体对八卦的嗅觉很灵敏,于凡清在微信上给身在机场的彭挚发了个消息,让他赶紧从地下停车场离开。
半个小时后,岳芷萤的微博上赫然是和彭家一家人的亲密合照,并配文:“一起回家吃饭喽!”
饭桌上,彭挚给脸色不好的岳芷萤夹了一块排骨,岳芷萤冷着脸没有接,于凡清笑着打圆场:“给我吧,我明天还有签售会,要多吃一点。”
回去的路上,于凡清望着车外的景象发呆,恍然间,她又回到了牧澜酒吧,明亮的灯光和陈旧吉他,话筒的音质不是太好,她索性开口清唱,光晕开的时候,她唱到了旁若无人的状态。
他推门而进,手里捧着一束玫瑰,绿色的花瓣正好飘落在他的脚边,命运刚刚好按下回车键,她笑了。
彭挚在楼下停了车,于凡清没有多言,把自己的外套留在了车上。
她望着彭挚熟悉的脸,表情还是像封冻的河,她抱着签售会粉丝送的花,笑着看彭挚离开。
酒精会让人疯狂,而烟的味道会填满心腔,不会让她空落落的。
水里浮起来Yves Saint Laurent的焦糖色味道,灰烬一点点融化,像极了她的感情。
世界上那里有完美的故事,水里洇开一点点的鲜红血液,她擦干身体,从抽屉里拿出创可贴,后脚跟好了又会被高跟鞋磨破,她记得唯一一次,彭挚看着她的脚在流血,给她的口袋里塞了两个创可贴。
家里的摆设她都如此熟悉了,灯光很柔和,暖气开的很足,防止她感受到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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