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草率”的选择

　　两个小青年睁大了瞳孔，听到了到那股风形成的利刃在身下呼呼作响，或许下一刻自己将身首异处吧？

　　但就在这时，老班停住了...

　　而随着老班停止了动作，他所施展的术也都迅速解除，密布在两个小青年身上的叶子顿时如同秋风落叶，散落在地，这样怪异的画面，却让两个小青年格外的想落泪，他们早已被吓的腿软，被叶子松开的一瞬间，当即跪倒在地，而在他们眼前不远处正是那件破碎的西服！

　　老班手上那道风形成的利刃，变成了一阵微风，吹拂着两个青年的头发，也吹散着那不可挽回的西服碎片，老班叹了口气，忽而一笑，两个青年瑟瑟发抖，见目前老班没有了杀意，当即爬起身子，仓皇而逃...

　　“我这些年，为的是什么？”老班仰天问道。

　　老班缓缓坐到了超市旁，树下的行人椅上，尽管此时的温度还在悄然的降低着，寒风不时的降临在此时只有一件单薄衣服的老班身上，但老班却已如麻木，他想了很多，也惆怅了很多，那件衣服给了他稍微体面的生活，此刻却不得不面对没有它的生活，会是如何？

　　或许老板会更过分的轻视自己，或许会有更多来超市的顾客不尊重自己，或许自己会活的更累....

　　但自己又能如何呢？还不是只能硬着脸皮面对，就像当初自己做了错误的决定，让【赤神门】的那些盟友失望，最后逼着自己退盟一样，那样的夜晚自己不是没有经历过！

　　孤独、懊悔、寒冷与无奈...此刻就像命运的转轮重新回到了那个位置，让自己重新再经历一次，果然，“十二”这个数字是轮回，是没有错的。

　　老班站起了身子，想到自己最终还是克制了戾气，没有动手杀了两个小破孩，也算是一点安慰吧。

　　这时，老板一会儿人经过了这里，正巧看到地上都是方便面与奶茶，屋顶上还有烧焦的痕迹，又看到老班正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在这破旧的走廊中显得格外的清晰。

　　白露打开猫眼，看是老班回来了，赶忙打开门热情的迎接他，帮他放置了背包以及拎着的东西，帮助老班脱了鞋换了拖鞋...就像是迎接自己的亲人回家一般。

　　然而老班只是木讷的由着白露弄着，没有什么其余的表情，这倒让白露有些失望。

　　而这时，白露似乎察觉了什么，便问道：“大叔，你的外套呢？”

　　老班愣了一下，但随即又当作没听到一般，走到了沙发边上，用力的躺了下去，也没有留意此时房间已经被收拾的很干净，也没发现那摆歪的照片已经被摆正，没有发现墙上的老照片已经被拼接的很完整，他只是拿着一块破布，放在自己的眼睛上，疲惫的靠躺着...

　　“大叔，你怎么了？”白露小心翼翼的问道，以为自己做的这些，让他不高兴了。

　　“去休息吧。”老班无力的说道。

　　“打电话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白露嘟着嘴问道。

　　老班想起那时的情境，如若不是因为接电话，或许自己可以轻松的摆平今晚的事情，正是因为白露打来电话搅局，才让两个小青年有机可乘，让自己坏了事...

　　老班的脸当即黑了下来，这不提还好，一提则怒从心来，他站了起来！

　　白露看到他脸色不对，吓的直后退去。

　　“今晚你就在这里，明天你就回你的青丘吧。”老班倒是没有发怒，但这语气已然不好听了。

　　“青丘很远，我也不太想...回去。”白露面露怯色，有些害怕的说道。

　　“必须回去！”老班怒喊到，手不由得指向门口处。

　　“吵什么！要不要睡觉了！”楼上的邻居愤怒的咆哮到！

　　白露吓的面色发青，但随即眼眶不由得发红，今天本来有好多好消息要和老班分享，好多新奇的事情要和他说，好多有趣的见闻想要和老班...没想到等待了那么久，守到的，却是一份厌恶的咆哮与无情的驱赶。

　　“知道了...”白露点了点头，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顿时身上只剩下一件单衣，她扔给了老班后，便恢复了狐狸的原型，从打开的窗口处跳了出去！

　　“白露！”老班追赶到。

　　“睡不睡！”楼上的大哥再次咆哮！

　　老班看着窗口外无尽的黑，知道此时外面天寒地冻的，此时出去一定很遭罪...

　　老班赶忙夺门而出，连门都没关紧，便急忙忙的出去找白露去了，然而四处无影，只有微弱的路灯与无尽的灰暗，寒风刺骨，老班连鞋子都没穿，便跑出去四处找着。

　　然而四处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白露的踪迹，就连脚印都没有。

　　“抱歉！”老班懊恼的敲着自己的头，唯一的温暖又被自己驱散了。

　　其实今天，他不但丢了自己的外套，还被老班认为是小偷，被带去了附近派出所了一趟，所幸附近没有摄像头，并且老班的说法暂时可信，说是另有其人放置在那里的，不然自己为何偷了不跑？所以就放他回来了，但他的工作却是彻底丢了。

　　所幸的是，老班解除了他的工作后，将那几包被两个小青年用“移形术”偷出来的几包方便面与奶茶送给了老班，还警告他今后不需再来超市行窃，然而工资就不会再发了，哪怕离发工资的日子也只有两三日了。

　　这一天的遭遇足够老班难受了，此刻白露也被自己气走了，他此刻真觉得眼前这片黑暗，便是自己目前的生活了！

　　老班冷的脚都快走不动了，回来的自己的屋子内，发现角落里正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但随即又消失不见了。

　　“白露？是你吗？”老班问道。

　　角落里没有丝毫的动静，老班失望的看着，但随即露出了一个狐狸的头，正嘟着嘴看着老班。

　　老班忍着心中的激动，虽然兴奋但又怕自己惊走了她，说道：“你一直在这里？”

　　“我就待一个晚上，明天就走。”白露胆怯的回应到。

　　“跟我一起走吧。”老班说道。

　　“你也要走？”白露问道。

　　“我的工作丢了，什么都没了，明天房租就到期了，所以也要走。”老班此刻耐心的解释到。

　　“所以你才要赶走我，是吗？”白露再问道。

　　“不算是，是因为我心情不好，然后还朝你发泄情绪，所以这里和你道个歉。”老班诚恳的说道。

　　白露犹豫了一下，但随即又变回了人形，小心翼翼走了回来，说道：“那你现在还心情不好吗？”

　　“现在挺好的，因为你还在...”说道这里，老班竟然有些哽咽了。

　　白露走了过去，看着老班，说道：“大叔，我刚才很害怕，我都觉得你的样子，像是【赤神门】那些人一样，要把我杀掉...好可怕！你以后可不可不要再吓我？”

　　老班轻轻抱过白露，这是他十二年来第一次与其他人距离如此相近，近到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彼此的心跳。

　　“可以。”老班斩钉截铁的回答到。

　　一大一小，一人一妖，两个孤独的灵魂此刻相拥在了一起，而这一刻，生命之花也在开始重新的含苞待放，或许破碎的花瓶本该破碎，有些花只能种在大自然的土壤里，如果不然，或许便会水土不服...

　　老班过滤了开水，煮了两包泡面在锅里，两人便就着这美好的月色，喝着奶茶，吃着泡面，听着白露说着她的所见所闻，还有许多她认为的好消息。

　　比如她看到房东太太种的田里，时常有丢弃的土豆，还看这四周有果树、花蜜、泉水....

　　“大叔，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白露问道。

　　老班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我也不知道。”

　　“我妈妈说，如果你不知道该怎么做，就让老天爷来决定。”白露笑着说道。

　　“很抱歉，你妈妈正是那次围剿行动，被我的...”老班充满歉意的说道。

　　“她在那边很幸福，我时常还能梦到她。”白露说道。

　　“那这次，就听你妈妈的，让老天爷来决定！”老班摸着白露的头说道。

　　“嗯！”白露笑着又吃了两口泡面，满是满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