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迷惘之轮回

　　这几日，也是老班与白露最潇洒与开心的日子了，而事情的由头应该从白露的那句质疑来说。

　　那日，误会得到了解除，而老班也失而复得自己这个月的工资，本想将租金交上，可房东太太硬是没收，还让老班再去看看字条所写，老班当然知道意思，但依旧不好意思，所以还是买了许多的水果给了房东太太，以示感激，所幸的是，这次的水果可不是烂的，都是他和白露在附近果树上千挑万选的好水果，所以房东太太乐意的收下了。

　　而那句质疑则是来自某天，白露问道：“我见过别人用这些纸张（钱币）换了好多的好东西，不知道我们手里这些足够换多少？”

　　这句话给了老班一个提醒，有些东西是应该改变一下了！

　　于是老班便以此为由，给白露展示这钱币的神奇力量！他先是带着白露上了童装店，买了好几件可以换穿的衣服，又带白露吃了小食街上所有好吃的东西，直到白露打着饱嗝求饶...两人还去二手家具市场，购置了一些虽破旧但充满着年代气息的桌椅床铺，这些东西回到家中，在老班弹指之间，顿时一尘不染，并且洁净无比，破损的地方就像有生命一般自己调整，有残缺地方也能自己调和补缺。

　　话说这有术法能力，也不带这么用的...

　　而后，老班还带着白露去了游乐场，陪着白露过山车、走鬼屋、坐摇船以及打电动，二人好不快活！

　　这几日下来手上的那些钱也就花的差不多了，由此，白露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追着求着要多一些这些神奇的纸币，它的出现着实让人的生活变得更便捷、舒适、有趣和愉快。

　　“怎么样？”老班摆弄着桌上的茶具问道

　　“嗯...还行吧。”小白露笑着说道。

　　“看你样子似乎意犹未尽？”老班问道。

　　“也不是，我想问问大叔，这个神奇的纸张，能换到最好的东西是什么？”白露反问到。

　　“我想，是人的命运吧，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就比如我之前那般。”老班此刻想起，都还背脊发凉。

　　“嗯，这也是我正想说的，其实它给我们很多的不一样的体验，但是...我也说不好，这几天虽然感觉很有趣，但是却感觉越来越疲劳，就像那纸张在催促着我去做更多的事情，但是我不喜欢那样，好像自己是纸张的奴隶。我喜欢自由一些，我最开心的日子还是妈妈带我修行的时候，内心安静平息，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是却感觉自己就是世界的中心！额...可能我是只狐狸，所以想的和你们人类还是不一样的吧。”白露俏皮而又委婉的回到。

　　“不，这是你的慧根，包括我在内的绝大部分人类，都不如你。”老班说道，随即在一个杯子里倒上了茶水，推到了白露的桌前。

　　沁人的热茶在这传递之间，将整个屋子都散溢出茶的清香。

　　“咚咚咚”这时，外面的门敲响了，老班轻嘬一口后，便前去开门。

　　然而眼前这幕却突兀的打破了老班这几日的安宁生活！

　　外面的来者，正是那两个小青年，戴眼镜的林易与龅牙张星辰，可与上次不同的是，林易这次神色焦灼，眼睛红透，显然是哭过良久，而再看身旁的张星辰时，老班便隐约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见那张星辰口涌鲜血，脸色发白，身上多处被烧伤，手骨断裂，俨然是受人袭击所致，而看他呼吸不定，鼻息不稳，已然奄奄一息。

　　“快扶他进来！”老班赶忙呼到。

　　林易赶忙抬着张星辰来到了屋内，将其放置在了老班新置买的床上，张星辰忽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一旁的林易赶忙跑过身来跪在老班的面前，急求到：“大仙！大仙！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兄弟！大仙...”

　　老班生平所学尽是克敌之道，论及救人尔尔，根本是沾不上边，但如果刚才将两人拒之门外，那个张星辰片刻之下便会气断而死，可如今，自己要说爱莫能助，虽是事实也不能就这般说出口。

　　无奈，老班便只能先走向床边，白露初时还害怕，躲在一边，但久之似乎也有所缓和，便也悄悄跟了过来。

　　老班虽不懂号脉、以及诸多望闻问切等治病方略，但年轻时，一招【神驭决】，曾伤及天下能人异士，对于伤势的判断，老班多少能沾点边。

　　在仔细观察了一下张星辰所现的伤以及病症后，老班问道：“你们所见之人可是拿着剑，并且额头沾有火焰纹？”

　　林易点了点头，说道：“是，不过是把木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袭击我们两个？可能...可能是门派之争，但江湖道义，不至于下死手，但他主要想杀星辰，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猫腻？”白露觉得这个词好奇怪。

　　“这是烈云剑式，招式与外，烈气才是杀招！你兄弟身内已然被烈气所噬，恐怕无力回天了。”老班叹息的摇着头说道。

　　林易“铛”的一声颓倒在地，用手使劲的捶着地板，眼泪哗哗直流，忽然扬天大叫：“啊！”

　　老班与白露想但却有些不好意思的要去捂住耳朵！

　　“为什么！为什么！”林易大喊着！

　　“别吵了，要吵出去吵！”楼上的大哥再次怒咆哮到。

　　“为什么...”林易声音起码降了十度，依旧小声而情绪激昂的“喊”着...

　　“别喊了！还没死！”老班已然受不了，说道。

　　林易这才闭上了嘴。

　　老班左手占诀，右手对着厨房的水龙头，顿时水流直下，而在老班“神驭”之下，水顿时散成水气，在老班游刃有余的控制下，从张星辰的口中进入，游走在张星辰的内府之中。

　　只听“滋啦”的烧焦声不绝于耳，张星辰疼的疯狂挣扎起来，但被老班驭起被子紧紧压住！由于体内的烈气过重，老班不得不一遍遍的更换所驭的水气，稍有温热便及时从张星辰的嘴里收回，再驭新的水气前去镇压烈气。

　　一直持续到了深夜，张星辰已然麻木了，这痛苦真不如一死了之！林易看着自己的兄弟那般受苦，即是着急又是愤怒又是无奈，紧绷的神经可谓一刻都没有松开。

　　而白露也是关切的看着，时而帮助老班搽搽汗，时而安慰安慰林易。

　　老班最后将水气从张星辰的嘴巴中取出时，叹息不已，轻轻拍了拍林易的肩膀，说道：“他此刻只有一个时辰的性命了。”

　　说完，老班脱下满是大汗的衣服，白露乖巧的将其接过，拿到卫生间去。

　　两个患难兄弟在床边低声交流，这一刻是他们最后的时光，也是最残忍的时光，二人起初只是低声细语，而所说之话也大抵是些二人共同的往事乐趣等，但说到了最后，那张星辰感觉自己好像已然时候已到，当即紧紧的握住林易的手，用力之紧，让林易都分外的吃痛了！

　　“替我报仇！替我报仇...”张星辰用最后的请求，求着林易！

　　“我知道，兄弟，我知道！”林易满脸泪痕，答应着。

　　张星辰指着坐在沙发的老班，说道：“你求大仙收你为徒，为我...报...”

　　话未完，人已去！林易愣在那里，久久未能动弹，但张星辰那紧抓的手已然掉落而下，只留下满是指痕的林易的手还悬在原处。

　　白露也跟着哭了起来，这一幕多么像从前妈妈离开自己的时候。

　　老班年轻时就知道兄弟离去的悲痛是多么的揪心，这一幕多像自己年轻的时候，但他只是轻叹着气，这几日他知道了人去楼便空，人死灯便灭的道理，往日的种种，不管用报仇的方式也罢，逃避的方式也罢，终究还是要面对着走过心理这道坎才可以渡过，老班这十二年，太明白在别人的期许，别人的惩罚，别人的意志中活着，是一件多么不成熟的事情！

　　然而，老班看着林易那与自己年轻时一样在意、焦虑、迷茫的眼神，就知道，有些事情的轮回，看来也是不可避免的还要再经受一遍，只是这次他已然成为了那个看棋的人，有些人则已不自觉进入局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