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出来了,出来了!
顺着医生的喊声,我看到一个干燥的蜂窝质地的半球形膜在滚动,它上面有红色的血迹,它很快就滚落到水里冲走了,医生来不及抓住它,两个操作者直愣愣竖在那里,根本就没有捡拾它的意思,任由它冲走。
瞬时,滚动的血膜,骤然的收缩性疼痛,令人作呕的咽部牵扯,加上随之而起的嗡嗡声,在我的脑海聚焦,给我发出信息——被吸出的是鼓膜。
我多么希望那就是耵聍而不是鼓膜啊,但我无法自欺欺人,谁没见过耵聍啊,无论干的湿的软的硬的,耵聍只是一种没有细胞结构的分泌物,它俗称耳屎,就像鼻屎眼屎一样,谁不认识它?
而鼓膜却不同,除了耳科医生,可能再也没有任何人见过它,但我知道,被吸出的就是它,因为它那蜂窝质地的模样,显示出它的组织结构的特征,类似于蝉蜕蛇蜕,于我,它并不难辨认。
当然,让我不能心存侥幸的不光是看到了它的结构,更直接的可能还是听到了随着它的吸出引发的嗡嗡声——可想而知 ,改变气场气压的决不是因为掏出了耵聍,一定是破坏了鼓膜!
——自那以后,左耳的嗡嗡声经久不息,分分秒秒,秒秒分分 ,十年如一日,幸亏左耳有听觉障碍,否则我将每天都处在雷霆震怒中被吵得无法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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