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缘(二稿)(52)

作者: 抱儿石 | 来源:发表于2021-12-03 15:04 被阅读0次

经过六位编辑的努力,《偷情偷成正果》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终有了比较清晰的了解。

三十二年前的农历七月初七,X县榛子乡(那时叫公社)东坪村(那时叫大队)有两个小孩问世,一男一女,男的是这个故事的男主人公,叫熊三,女的是这个故事的女主人公,叫香香。熊三的父亲是个农民,家庭成分是富农,育有三子,即是熊大(熊善元)、熊二(熊善安)、熊三(熊善平)。香香的父亲也是农民,家庭成分是贫农,育有三个女儿,香香是幺女。熊家是富农,家里穷得叮当响,香香家是贫农,家里穷得响叮当。熊三家和香香家相邻而居,两人一起上小学,一起上初中,感情笃好,用文人的话说,即是青梅竹马之交。初中是在1964年上的,因为文化大革命,只上了两年,便都辍学,回生产队种田。周君实等人认为,香香之所以看上熊三,大概是因为熊三身个大,处处护着她。熊三告诉他们说,才不是哩!我家是富农,我就是黑五类子女,学校里欺负我的人多了是,只有香香处处护着我,她家是贫农,别人也奈何她不得!别看她个子小,护我的时候都敢和别的同学拼命!在生产队劳动,熊三也是遭人歧视而抬不起头的角色,只有香香,仗着她贫农子女的身分,呵护着她的熊哥哥(熊三比香香大两个时辰)。熊三是这么说,而香香却是另一种说辞。香香说,熊三对她的好,三天三夜说不完。读小学且不说了。就说上中学,那时全区只有一个初中,从东坪村到学校要走半天的山路,严寒酷暑,路途艰险,哪一次不是熊哥哥护着她。有好几次从学校回,还遇见了野兽。您们可以想一想,一个十几岁的女娃,怕不怕?可有熊哥哥在,我才有了安全感。再说,上中学是住宿,去的时候要带足半个月的粮食蔬菜,出家门时是一人背一背篓,刚一走出村子,熊哥哥就把我的东西倒进他的背篓里,我却成了甩手先生。在生产队挣工分,有时是按量计工分,熊哥哥身大力不亏,我身体单薄,肯定不如他。他总是偷偷地帮我,比方说砍楂子,他砍了一大捆,我是一小捆,只要是没人看见,他都会偷偷地匀一些给我。

眼看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熊三却没有勇气让他爹去提亲,别说是他,他头上的两个哥哥也打着单身哩!在那个年月,黑五类子女有几个能娶上媳妇哩?香香这边哩,她爹也是穷怕了,只望着三个女儿能嫁个好人家,起码能吃饱饭。那时的风俗是,高山的嫁到低山,低山的嫁到平川,所以,香香的两个姐姐都嫁到低山去了。香香在爹妈眼中,那是最疼爱的,两个姐姐都只读过初小,只有香香才上过中学。她爹妈也知道,熊三是个好青年,是个好劳力,也知道女儿喜欢熊三。可在那个年月,贫农的女儿嫁到黑五类家,岂不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所以,二老决定把女儿早点儿嫁出去,从而断了熊三的念想。就在这时,有人来提亲了,别看香香身子骨单薄,那脸面儿可是人见人爱的。提亲的也不少,左选右挑,选中了西坪村的“首富”之家。

这个“首富”就是西坪村的郑木匠。在农村,手艺人都是比较“富”有的,在生产队挣工分,又可以揽私活,手头自然比常人活泛多了。郑木匠也有头脑,知道“养儿不读书,不如喂头猪”的道理。他有两个儿子,大的叫云龙,小的叫云虎。这龙有出息,肯读书,读到师范,成了西坪村第一个吃商品粮的公家人。这虎比龙就差远了。因为云虎是老木匠四十多岁后才有的,爷娘疼的断肠儿,又是个秋葫芦,那种疼爱,可想而知。特别是当妈的,硬是把疼爱变成了溺爱,让这头虎变成了好吃懒做,无所事事的虫。云虎和香香也是中学同学,早就对香香有意。于是,在两家大人的操弄下,香香就嫁给了云虎,虽说她是千不愿万不愿,却也无可奈何。起始几年,在生产队挣工分,没有分家,全靠云虎爹妈和香香,云虎是吃现成饭的。生产责任制一来,老木匠就把小儿子一家分出去单过,一来是想多分点田地,二来是想“逼”小儿子挑起家庭重担。哪知云虎是烂泥扶不上墙,既无心又无力操持农活,只想着一些不出力就能致富的歪招,从父母和哥哥手中骗钱,跟着人做生意,一会儿倒腾这,一会儿倒腾那,到头来,血本无归,还沾染上了赌博的恶习。就这样,瘦弱的香香成了四口之家的顶梁柱。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一直没娶老婆的熊三,走进了香香的生活。云虎后来外出打工,说是打工,却不见有一分钱捎给香香。后来被人抬回家中,对外说是出事故受的伤,实际上是因为欠赌债被人用刀刺伤的,伤得很重,几乎成了废人。他妈心疼儿子,又担心香香担子太重,就把小儿子安置在父母身边疗养,直到一年半后去世。熊三是在香香丈夫死后一年才和香香结婚。至于说他俩人从何时开始有苟且之事,甚至有没有苟且之事,他俩人都是讳莫如深,周君实等人也没有细细打听,因为人家现在已是合法的夫妻,说有说无,那都是无所谓的事了。乡邻的风言风语,也在二人的婚礼过后烟消云散。至于说公公老头捉到了现场,那更是子虚乌有,云虎爹当着编辑们的面,断然说那是外人编造的。云虎爹妈之所以护着,一是有家丑不可外扬之念,二是熊三和香香做的事可心。云虎留下的大宝、二宝仍然姓郑,郑家有后,而且不需要爷爷奶奶操心操力,何乐而不为?

这熊三也真是个人物,不上三年,凭着他的头脑、凭着他一身的蛮力气,养鸡养羊、种药材、搞贩运,没日没夜地干,干出来大新房,干成了万元户。马站长所说的“正果”,就含有两层意思,有情人终成眷属是一,成了万元户就是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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