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木(原创)
《人类简史》:社会越发展人类过得越不幸福一、序言
追求快乐幸福应该是人类追求的终极目标。按理说随着时代的发展,人类应该越来越快乐幸福,可尤瓦尔·赫拉利在《人类简史》中告诉我们,事实并非如此。
瓦尔·赫拉利认为智人从食物链中的普通物种发展至今,共经历了三次大革命:认知革命、农业革命和科技革命。
在认知革命之前,人类的祖先不过是动物世界当中普通的一员,没有什么特殊的本领。在狮子老虎面前,不过是弱不禁风的小可怜。那时候根本就没有幸福的概念,在这种情况下谈幸福,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
《人类简史》:社会越发展人类过得越不幸福
二、认知革命时期的人类
距今70000年前智人开始了以虚构故事为核心的一场认知革命。这场革命让智人有了全新的思维模式和沟通方式,从而有了神话传说、经济活动以及初级的政治规范。
“除了存在于人类共同的想象之外,这个宇宙中根本没有神、没有国家、没有钱、没有人权、没有法律,也没有正义。”
虚构故事的重大意义还在于可以促进大规模的合作,这是智人主宰世界的根本原因。在之后的几万年,智人凭借这种大规模的合作席卷全球,跃至食物链的顶端。
“智人之所以能征服世界,是因为有独特的语言。”
“但这也让人类更加残酷和危险。人类历史上众多的灾难,不论是生灵涂炭的战乱还是生态遭逢的浩劫,其实都是源自这场过于仓促的地位跳跃。”
这场认知革命来得如此仓促,让在大自然演化了几百万年的智人有些措手不及,就像一个现代的小孩突然得到一捆炸药,既可以在他年幼的头脑里想象爆炸的情景,也可以在现实中造成无可挽回的破坏。
“第一波的灭绝浪潮是由于采集者的扩张,接着第二波灭绝浪潮则是因为农民的扩张;这些教训,让我们得以从一个重要观点来看今日的第三波灭绝浪潮:由工业活动所造成的物种灭绝。”
从认知革命开始,人类就在地球上开始了物种灭绝之路。在短短七万年里,在大自然中进化了几十上百万甚至上亿年的其他许多生物,都惨遭人类的杀戮,这其中也包括和我们有近亲关系的其他智人。
有些环保人士声称我们的祖先总是和自然和谐相处,这其实是个谎言。早在工业革命之前,人类就是造成最多动植物绝种的元凶,坐上了生物学有史以来最致命物种的宝座。
那时候的人类过得是否幸福因为没有文字记载,我们无从得知。但我们可以想象,远古人类为了获得食物和安全,和严酷自然环境斗,和猛兽凶禽斗,甚至还要和其他智人部落斗。在不断的斗争中,远古的人类也在不断成长。
现在很多城市里的人向往田园牧歌式的农村生活,却几乎没有谁向往更远古的狩猎采集生活。难道远古人类真的每天生活在水火之中吗?答案可能并非这样。
“有证据显示,自从采集时代以来,智人的脑容量其实是逐渐减少!”
“就整体而言,现今人类所知远超过远古人类。但在个人层面上,远古的采集者则是有史以来最具备多样知识和技能的人类。”
我们现在骂一个人笨会说他“笨得想猪一样”,因为猪的脑袋大脑容量却很小。可在远古人类眼中,我们现代人也可以被称之为“笨人”了,因为我们现代人的脑容量其实是比他们小的。
除了脑容量,在知识和技能的掌握上面现代人也远远不如远古人类。远古人类可能同时掌握着植物学、动物学、药理学、气象学以及地理学等知识,绝大多数现代人只能在某一个学科的某一个分支上辛苦一辈子。远古人类可能是全能运动员,长跑、短跑、标枪、铅球、搏击、弓箭以及攀岩等项目样样精通,现代人能精通一个项目就算不错的了。
从个体来看,不管是从大脑容量,还是从知识和技能,远古人类几乎全面碾压现代人类。如果一个成年的现代人穿越到远古人类部落,在远古人类面前,他一定就像残废一样不敢走出部落一步。所以没有一个现代人想过远古狩猎采集的生活,这算是有自知之明的选择。
也许有人会说,远古人类每天都饿着肚子,忙着狩猎和采集,所谓的幸福从何而来?
这其实是一种偏见,有证据表明远古人类其实过着一种悠闲富裕的生活,他们的工作时间并不比现代西方发达国家的居民的工作时间长。
“在现代的富裕社会,平均每周的工时是40~45小时,发展中国家则是60甚至80小时;但如果是狩猎采集者,就算住在最贫瘠的地区(像是卡拉哈里沙漠),平均每周也只需要工作35~45小时。他们大概只需要每三天打猎一次,每天采集3~6小时。”
远古人类有大量的空闲时间,大家聚在部落里谈天论地、调情说爱、逗逗小孩、晒晒太阳……是不是看得很眼熟?没错,现在很多黑猩猩部落就是这么生活的。想想现在一些人在血汗工厂一天工作十五六个小时,我们又怎么好意思说我们现代人就过得比远古人类更幸福呢?
可惜远古人类这种快乐幸福的原始生活只持续了大概五六万年,从大约12000年前的农业革命开始,所有的一切就开始发生了改变。
《人类简史》:社会越发展人类过得越不幸福三、农业革命时期的人类
约12000年前,智人从驯化小麦开始,逐步掌握了动植物繁衍生息的规律,开启了定居生活,农业革命正式开始。
定居生活让智人更多地关注未来,这一点对之后的发展影响深远,这正是后代大规模政治和社会制度的基础。
农民生产出来食物。首先先形成村落,再形成城镇,最后成为都市,再由王国或商业网络把它们紧紧相连。因为频繁的经济活动导致信息过载,人们便发明了数字和文字,并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有了文化的概念。
“我们从农业革命能学到的最重要一课,很可能就是物种演化上的成功并不代表个体的幸福。”
农业革命使人口大增,这可以算是物种演化上的成功,但这不代表个体的幸福。
“人类以为自己驯化了植物,但其实是植物驯化了智人。”
农业革命之后,小麦、玉米以及稻谷等作物的种植面积剧增,农民却成了伺候它们的奴隶。
成为农民之后的人类过得并没有过得比以前在采集社会时更幸福。
我们都知道人类和猿类一样属于杂食动物。
在采集社会时期,智人可以吃各种肉食、野菜及水果,营养丰富而均衡。
到了农业革命之后,人类只能吃小麦、稻子及玉米等有限几种食物,不但口感不佳还往往导致营养不良。一旦遇到天灾人祸,这些低劣的食物都吃不上。
除了食物,在农业革命之后,人类的人身自由也受到了限制。
在采集社会时期,一旦遇到自然灾害以及和其他部落发生冲突,整个部落可以自由的迁徙。无限天地宽,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到了农业革命之后,因为土地和庄稼不会走,农民自然也就限制在土地周围。他们不可能为了自由背着房子和所有的粮食去另一个地方安居。这种情形要等到金钱出现之后才有所好转。但这时又出现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食利阶层的出现。
农业革命之后,农民为了自己安全和信仰,不得不供养首领战士和祭司,为了交换物资,不得不忍受商人的剥削。王国和宗教的出现,进一步强化了对农民的剥削。为了更好地征税,甚至连农民有限的人身自由也剥夺了——比如中国明清时期的保甲制度。人类社会进入了“剥削-反抗-剥削”的恶性循环。
“纵观历史,社会上有两种贫穷:(1)社会性的贫穷,指的是某些人掌握了机会,却不愿意释出给他人;(2)生物性的贫穷,指的是因为缺乏食物和住所,而使人的生存受到威胁。”
农业革命之后的贫穷,更多的是第一种贫穷。
也许有人会说,农业革命之后的农民可能在物质上过得不尽人意,但因为有了文字文化,精神生活是富裕的。
文字的出现对人类生活有什么影响呢?
“文字对人类历史所造成的最重要的影响:它逐渐改变了人类思维和看待这个世界的方式。过去的自由连接、整体思考,已经转变为分割思考、官僚制度。”
那么什么是文化呢?
“人类几乎从出生到死亡都被种种虚构的故事和概念围绕,让他们以特定的方式思考,以特定的标准行事,想要特定的东西,也遵守特定的规范。就是这样,让数百万计的陌生人能遵照着这种人造而非天生的直觉,合作无间。这种人造的直觉就是“文化”。”
我们知道,还没有读书识字的小孩,他们的感觉敏锐,想象丰富,身上充满了灵气。上学之后的孩子,给人感觉傻傻的。这是不是文字文化所造成的负面影响呢?
“天生带来允许,文化造成封闭”
封闭的文化必然会造成矛盾冲突,甚至战争和杀戮。比如基督教文化和穆斯林文化的冲突,以前有十字军东征,现在有中东战乱。
所以文字文化并不一定会带来个人的幸福,也可能是不幸的根源所在。
《人类简史》:社会越发展人类过得越不幸福四、科学革命
大约从500年前开始,始于人们发现自己的无知的科学革命展开了。科学革命不是一场“知识的革命”,而是一场“无知的革命”。真正让科学革命起步的伟大发现,就是发现“人类对于最重要的问题其实毫无所知”。
科学革命还对政治和经济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很大程度上催生了帝国主义和资本主义。
此外,生物工程、仿生、无机生命等科学研究很有可能对智人这一物种造成根本上的改变。
科学革命催生了三种全球秩序:“首先第一种是经济上的货币秩序,第二种是政治上的帝国秩序,而第三种则是宗教上的全球性宗教,像是佛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
金钱正是有史以来最普遍也最有效的互信系统。
科尔特斯表示:“我们这群人有种心病,只有金子能医。”
见识过金钱的威力之后,许多人不由自主地成为了金钱的奴隶。
金钱确实会带来快乐,但是有一定限度,超过限度之后的效果就不那么明显。
马云曾说过:“我后悔终日忙工作,根本没有时间陪家人。要是能再活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这样了。我的妻子说,你并不是我的人,你属于阿里巴巴。”
“我有生以来最大的错误就是创建阿里巴巴!”
马云的话让人想起卡夫卡的《变形记》,主人公格里高利在现代资本主义社会突然异化成了一只虫子。我们每个人是不是也和格里高利一样,早已被异化为非人,一台创造价值的机器和赚钱养家的工具呢?
人类在把一头头奶牛终生关在狭小的牛栏给我们提供牛奶的同时,我们自己是不是也在日益工业化的机器社会异化为一颗颗螺丝钉?如果这样,幸福又重何谈起!
“要建立和维系帝国,确实通常就有惨烈的屠杀,而幸存者也会受到残酷的压迫。帝国的标准配备,常常就包括战争、奴役、驱逐和种族屠杀。”
西方帝国主义对亚非拉的殖民以及两次世界大战告诉我们,帝国主义是蹲坐在累累白骨上的一只怪兽。”
宗教全知全能的神秘面纱被科技革命撕开之后,人们开始对所在的世界充满好奇。各种不同的主义泛滥成灾,并且各有各的信众和实践者。
比如:“自由人文主义追求的,是尽可能为个人争取更多自由;而社会人文主义追求的,则是让所有人都能平等。”
又如信仰共产主义的苏联。原本声称要让人人“各尽所能、各取所需”,但结果是“各尽所能的最小值,各抢所需的最大值”。
各种不同主义之间的冲突越来越剧烈频繁,这个世界之所以还没有被摧毁,可能多半要归功于核弹的出现。
“1945年7月16日上午5点29分45秒。就在这一秒,美国科学家在新墨西哥的阿拉莫戈多引爆了第一颗原子弹。从这时开始,人类不仅有了改变历史进程的能力,更有了结束历史进程的能力。”
“核子末日的威胁促进了和平主义;和平主义大行其道,于是战争退散、贸易兴旺;贸易成长,也就让和平的利润更高,而战争的成本也更高。随着时间过去,这个良性循环也就对战争造成另一个阻碍,而且可能最后看来会是最重要的阻碍:因为国际网络日渐紧密,使得多数国家无法再维持全然独立,所以其中任何一国片面宣战的机会也就大幅降低。”
核子恐怖平衡让人类难得地安享历史上不多的和平生活,但要说人类从此就安乐无忧,恐怕为时过早。
科技能够造福人类,也可能是摧毁人类的凶手,比如核技术的运用。这是因为掌握科技的并不是关起门来搞科技的科学家,而是政治家和牧师。
“科学研究一定得和某些宗教或意识形态联手,才有蓬勃发展的可能。意识形态能够让研究所耗的成本合理化。而代价就是意识形态能够影响科学的进程表,并且决定如何使用研究成果。”
“帝国之所以会资助语言学、植物学、地理学和历史学,并不只是为了实用因素。另一项同样重要的原因,在于科学能够从思想上让帝国合理化。”
科技在这个时代好像代表着正确、先进和未来,谁都不想错过,可它真的有这般美好吗?
科技革命让整个世界物质上丰富起来,也基本上消灭了生物性的贫穷。这也许就是科技革命之后唯一的好处,但阶级造成的贫富差距越发的悬殊了。
“快乐并不在于任何像是财富、健康甚至社群之类的客观条件,而在于客观条件和主观期望之间是否相符。”
以前我们出行有一匹马就觉得很好,现在乘火车都觉得慢。丰富的物质让人类的欲望也随之膨胀起来。
科技革命之后,人类在承认自己依然无知的同时,带着一种骄傲的情绪开始向更多未知的领域进发——上天,入地,甚至长生不老……
“有三种方式可能让智慧设计取代自然选择:生物工程(biological engineering)、仿生工程(cyborg engineering)与无机生命(inorganic life)工程。”
科学革命的力量正向人类传说中的领域进发,可带来的后果尚难预料。
“所谓的快乐,很可能只是让个人对意义的错觉和现行的集体错觉达成同步而已。只要我自己的想法能和身边的人的想法达成一致,我就能说服自己、觉得自己的生命有意义,而且也能从这个信念中得到快乐。”
尼采说过:只要有了活下去的理由,几乎什么都能够忍受。生活有意义,就算在困境中也能甘之如饴;生活无意义,就算在顺境中也度日如年。
可这种个人对意义的错觉和现行的集体错觉达成同步所带来的快乐,可能马上就会消失。未来富人能够通过科技让自己像电影《暮光之城》中的吸血鬼一样真正长生不老,而穷人只能看着自己的肉体一天天老去却无能为力。
“纵观历史,穷人和受压迫者之所以还能自我安慰,就是因为死亡是唯一完全公平的事。不论再富有、权力再大,人也难逃一死。光是想到自己得死,但有钱人居然能长生不老,就会让穷人怒火中烧、不可遏抑。”
未来的富人可能“拥有神的能力,但是不负责任、贪得无厌,而且连想要什么都不知道”。天下危险,恐怕莫此为甚。
科技革命确实给人类带来了更多的能力,可历史一再证实,人类有了权力或能力就可能滥用,所以要说能力越高就越幸福,看来实在有些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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