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总会在每年的七月底,八月初的这半个月里,发生点“血光之灾”,曾被烫伤过、被钢钉扎透脚心、被狗咬穿了手臂、被水果刀划的深可见骨的伤口……母亲还偷偷带我的“生辰八字”去算过命,这东西也挺玄的,那“大师”在叨叨了一番“乾坤离兑五行八卦阴阳”后还真说出来点东西,说是让我在七月底,八月初这段时间里在家老实点,尽量少出门。即便这十几年的事实就摆在面前,但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也从未在意过什么,良心是我自己唯一的神,如果真有什么倒霉事儿要发生,大概就是应该我之前做过的错事埋下的恶因所结的恶果。
这次呢,就写写我印象里比较深刻的几次“七月底,八月初”。
(一)
2005年,七月末。
与父母一起去外祖母家聚餐。彼时,外祖母家还未搬家,记得那是外祖母家还在村子中心的位置,非常传统的庭院,五间高屋,土院儿,院里植了几棵小树,去屋拾阶……现在描述起来,真的模糊了太多,那时外祖母还是黑发, 父母,姨,姨夫,舅,舅母……都还正值壮年,这个大家庭相聚在一起了不到八年,还没有以后的那么多的糟心事压在头上,相聚在一起其乐融融。
七月底,八月初临近午饭时候,父亲他们在忙活做饭,我与我哥(舅家的独生子)在庭院里玩耍,踢着小皮球,东奔西跑的,玩着玩着,皮球滚到了外祖母家养的大狗附近,我印象还挺深的,那是条和我齐高的大狼狗,每次来人都非常凶狠的朝人吼叫,像要把链子挣断一般。那皮球滚到狗平时吃食用的盆子旁停了下来,我哥怂恿我去拿,说那狗看着凶,其实并不咬人。我放下了一些戒备,慢慢的踱步过去,试探着将皮球给弄过来,那狗护食,直接朝我脖子咬来,我连忙往旁边闪去,却还是被那大狗咬住了上臂和肩膀那块儿,那时我这瘦弱的身躯在那大狗口中,就像是撕咬着一个大点的布娃娃。它锋利的牙齿直接咬穿了我的胳膊,我哥一时愣在了那里,我父亲听见我的哭叫声,从厨房出来,见此种情况,连忙抄起倚在墙边的铁锹,径直冲了过来,照着狗脑袋来了两下,这“铜头铁骨豆腐腰”还真不是白叫的,这狗看着好像没什么事儿,不知道是狗吃了痛还是给拍迷糊了,便松了口,我舅蹬起摩托来,带着抱着我的父亲去了医院。在医院里,我父亲和我舅按着我清理伤口,上药,打狂犬疫苗。之后一段的时间里,每次都是我母亲按着我,我父亲上药,上药时那种又痛痒的感觉,真的是难以忘怀……
(二)
2015年,八月初。
这个暑假我并没有像往年一样去上个补习班,而闲在家里懒懒散散,时不时还看点书,弄点笔墨,在父母的“冷眼”里,悠闲的过着已经为数不多的暑假。
日子慢悠悠的过着,不经意间来到了八月初的某一天,那日午睡醒来,闲极无聊,本想骑车到附近转转,不知怎的,竟独自骑着摩托行了近两个小时,往北边一个湿地去了。
记得刚去湿地,道旁细柳扶风,路边小渠,细水潺流。途中遇赏心之景,便停车暂驻,于中踏青草,觅野花,寻惬意,忽的微风吹来,带来丰水沃土之乡特有的味道,畅然一呼一吸,身似通透无形……着笔于此,满眼青绿之色,舒然爽然!
驱车继续往其中去,到了一片荷塘。
这片荷塘由几个小池塘拼成,半步宽的小道穿插其中,荷花隔岸争奇斗艳。
那日多风,荷、叶、柳扶风不定。柳树在外围曼舞;叶摇曳着,簇拥着点缀其中的荷花;荷亦如仙子般亭亭玉立,风似抚乱了这仙子的发髻,急得荷儿左右整理着端容,于外人看来却是另一种景致了。
荷有纯白的,也有白瓣儿裹着红心儿的,有盛放的,亦有羞答答半开半合的。想起古人那句“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便不去想打扰这份景致了——于那是心境,觉得拿出手机拍照都是一种打扰。便在中间的小道上找了块干净的石板,坐其上匿于荷丛之中,安静的平视其花端……忽而视线随茎杆之间的缝隙倏而远去,墨绿色的水面上直挺着无数的“参天大树”,我仿佛化身小虫迷失其中……
继续往中心游走,到了湖泊那儿,岸边立着一块两米多的白石,上书“禹王湿地”与立石时间。
停好车,施施然走上湖上的两百多米的长桥,长桥与长桥中间连着的小亭都是刷的红漆,这长桥犹如一条红色小龙般蜿蜒在水面上。水面上时常有鱼儿浮面吐几个气泡,远处的芦苇丛里野鸭凫过。踏踏踏地缓步走着,仿佛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此时日落西山将所以的景物统一了色调,给这片天地均匀的涂抹上了一层红釉,风儿轻佻水面,荡起浅浅的波纹,红色的鳞光星星点点的,由波纹带着,一圈一圈,一闪一闪;风儿吹拂芦苇,摇起淡粉色的波浪,长桥此时也在这种格调下显得的更有韵味……终于来到了中心这小楼脚下,小楼也是通体朱红,整体榫卯结构,呈宝塔壮。顺着小楼中心的梯子拾阶而上,登至最顶层,我四面转着,站在这个高度看,觉得此处的风景更像是一幅国画,而我被这些美的事物的所包围,前后左右上下来往皆是美景。芦苇丛环绕着这个湖泊,某几棵芦苇时不时晃动一下,大概是野鸭经过那里吧,湿暖的风一遍遍的吹拂过,搂着我的腰肩,指点江山,我一遍遍的打量着,放飞着思绪。
突然,我再次转到南面的时候,望见天边一帘黑幕向北覆盖而来,没想到这雷雨来的这么快。
我赶紧转身下楼,没来得及好好道别便快步离开了这个画卷,骑上摩托赶紧沿着原来的路返回,谁成想因为总是望着南边的乌云,竟然走岔了路,因为这是第一次我自己来的此地,竟又迷了路,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我兜兜转转骑到了一条乡间小路上,走着走着,车的前轮陷进了一下比车轮略大一点的深坑了,那个坑子被倒伏的野草遮的像一个陷阱,车子顿时就摔倒了,我在摔倒之后又侧滑了一两米,我侧滑停下后,还没等我回归意识,后面紧接着一辆小货车从我身边驶过,他经过的时候,依据我脑袋感觉到的轮子产生的热气,估摸着那是那轮子离我脑袋也就几公分的距离。当时还记得那小货车还停下来,看见我起身把摩托扶起来后,又驶离了此地,我心里有点失落,其实我还想问问路的……缓过神来,检查自己身上,得,左边与地面亲密接触的一侧身子,真的惨不忍睹,幸亏这次出来穿的长裤,要不然可不就是这几处伤口,仔细看了下左臂上的伤口,还有几个小石子嵌在血肉里,用右手稍微把大点的石子挑出来后,就又骑上了车,想就近找个医务室,又发现车子的变档器折弯了,无法打动和挂档了,不过,万幸车子还没有熄火,便又右手单手驱使着车,左手自然下垂,嘀嗒着血,沿路问了过去,不久便找到了一个小诊所,艰难的停好车,扣门进去,叫了几声,发现没人,看见房间里有洗手池,就自己先冲洗着伤口,把剩下的一些小石子尽数挑了出来,刚弄好,那位医师从后院走了进来,帮我包扎了伤口,问我要不要缝一下,我当时一想,缝的话又得拆线,又得疼一次,更不想身上有那种丑陋的疤痕,便只让那医师简单包扎了下。
七月底,八月初这时,外面的乌云已经压了上来,无奈的我只能给家离此处不远的同学打电话,问他是否方便收留我一宿,他很快便接了电话,很爽快的欢迎我去他家,问清楚了位置马上赶来,我趁此处空隙,给家里了一个电话,没有告诉他们我受伤的事情,只是说下雨无法回去只得借住在同学家云云。挂了电话不一会我那同学便与他父亲驱车而至,他父亲帮我看了下摩托,说明天再修,现在太晚了,又下着雨,先回家吃饭休息吧。我应到,同学扶我上车,去到了他家,至他家正好他母亲做好的饭菜,就直接吃了晚饭,闲谈了一会儿,这才知道,我走的条道,经常有大货车经过,道路太窄,就经常压到旁边的庄稼,所以,田主就在路边挖了好多那种坑子,防备货车,谁成想把我“折戟”在这儿了……待躺上床静下来后,才深刻的体会到这半个身子的剧痛,这个夜晚注定难眠,伤口半夜流的脓还弄脏了床单,早上起床连忙抱歉,他笑笑并没有在意。早上吃了早饭后,不一会儿他父亲帮我修好了摩托,我单手驱车两个多小时回到了家中。
(三)
2018年,七月底。
这个暑假阴差阳错的又找了份工,在暑假班作补习老师。暑假的第三天便开了学,每天的时间被安排的满满的,上午教初一生物和初二生物,下午教四年级语文和初三化学,晚上备课和批改作业。
暑假里的孩子玩心很重,毕竟放暑假并不是换个地方上学,总觉的现在的学习压力越来越重越来越低学龄化……得,可怜完他们,还得对他们负责。我模仿着我高中最敬仰的一位班主任的管理方式,慢慢的找到了自己的风格,软硬并使,上课如金刚怒目,下课犹菩萨心肠,两三天便与他们打成了一片,在紧跟教学进度的同时,还尽可能的在讲课过程中拓展知识面,提高他们的兴趣,也是为自己树立一个好一点的形象。我如今还记得几个孩子的音容:活泼好动,人小鬼大的小胖子孙乾程、执拗的王凯华、陈俊錕和肖俊杰这一对活宝、画功和名字都很出众的王孙紫萱……这近一个月的时间里,我收获了很多东西,真的很感谢这份经历,让我认识了很多那个年龄段的朋友和在那里一起教书的老师。最后离别的时候,几个孩子穷追不舍的问我要QQ号,不得已,便给了他们几个人,到现在,每逢周末和节假日放假,他们拿到了手机,就把空间里的动态刷到上一周,把我这一段时间的动态都点上赞,真好玩儿。
暑假班离我家不远,我骑着电动车来去。七月底的某一天早上,我照常骑着电动车去上课,到了学校门口,记起忘了带水杯,便打算到学校对面的小超市里买瓶水,要不然这一上午下来嗓子可受不了。
早上的行车有点多,我骑车慢慢的过街,过了大概三分之二的时候,有辆货车驶过,我骑车稍慢一下,避让了过去,却没想到,这货车后面紧跟着一个电动三轮车,货车挡住了我俩的视线,那骑车的老头儿骑的太快,我躲闪不及,又被他撞回了路中间,撞了我之后,那老头儿骑的太快还是没刹住车,又横穿过马路,又撞到了停在路边的一辆车,依旧没有停下来,最后撞在马路牙子上才停了下来。我当时还没有失去意识,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倒退到路边,旁边有我教的学生扶着我,一起帮我把路中间的电动车弄到路边。学校的一个负责人把我和那老头儿一起送到了医院检查包扎伤口……他的脚趾有个小伤口,其他的无大碍,简单包扎了一下,就先走了;而我被两车生生夹碎了右手食指的甲床,右手食指的指甲全部脱落,脚踝处有一处长半公分,深可见骨的一道划口,医师让缝伤口我还是没让他缝。腰部被那电动三轮车顶了一下,疼了近一个月……
我在家休息了一天便继续去上课了,幸而其他指头还可以捏住粉笔板书。那几日我父母正好去了山西太原去寻我二姑和我二爷玩几天,我也没有打算告知他们,让他们高高兴兴的玩回来再说吧,就由我哥照顾我了几天。
最后,这次还有件事形象很深刻,就是那位给我上药的医师,因为右手食指这个伤口太严重,需要三日重新打开换一次药,而那时伤口已与纱布结好了新痂,每一次上药就等于再经历过一次创伤,而那位医师每次给我打开纱布时,就对我说:“我是这个医院最温柔的医生了……”说着,一下子就把纱布连带着结好的新痂撕了下来,紧随着的是我一声惨叫……
(后记)
而今我直面过往,亦无惧未来,虽身处此轮回,亦有风景可鉴;而今我知往日因,今日果,不可逃,不可不视,触之所有苦业,诸加我身,不为渡己,只为赎心;而今我可学此相:眼幕低垂,嘴角微杨,任繁华浮动,心如是独嗅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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