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分享一个故事,和一点点自我的思考
时代的焦虑感现在年轻人身上体现的尤为明显,无论是大街小巷,电梯中随处可见的整形广告也好,还是朋友圈中到处卖课的软文也罢,多半的用户群定位都是在年轻一代身上,都在告诉你,通过这些途径你可以达到人生巅峰。久而久之,你似乎感觉到你不去做些什么,你就比别人少了些什么,甚至同龄人都在赶超过你。
2015年实习的时候,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个教育机构做课程顾问,说的是课程顾问,但是实际工作了一段时间之后,我个人觉得含有很大的欺骗性质,故因此在做了半个月后就欣然辞职了。
事情的原委大概是这样,这家教育机构对外宣称是做大学生综合能力的培养,所谓的综合能力既是个人口才能力,领导力,社会人际关系处理能力等听起来很高大上的东西。整个机构的运作过程大概是这样,每到每年开学之际,雇佣之前在这家机构学习的学生,让她们拿去发给自己的学弟学妹,名为大学生职业规划调查,然后以此来收集大一新生的资料。
第二步:机构拿到资料,再由在我们这边学习的学生在军训过后挨个给这些留了电话的学生打电话过去邀请他们参加一个所谓的大学生毕业以后的职业规划活动。
第三步:学生来了以后会先跟打电话约她(他)来的师姐做一个简单的聊天,对外声称的是做调查问卷了解学生目前状况,好推荐适合的老师帮助她们做以后的职业规划,实际目的是为了了解该学生的性格以及家庭状况,根据这些再派出相对应的工作人员做后续推销。聊完以后会给这个学生做一份问卷,这份问卷当然由这家机构提供,叫“大学生社会准入测试”问卷。
第四步:学生做完问卷以后会由这些师姐引荐所谓的企业高管,但实际大部分都是在这家机构打工的无名小辈,只是年纪大了忽悠起来厉害罢了。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这些所谓的高管当然不会一上来就跟你推销课程,首先他会跟你先嘘寒问暖两句,打消你的疑虑,因为之前你的专业,家庭情况人家都了解的七七八八了,当然更好忽悠了,他会跟你讲你这个专业的前景,再引导着让你讲你的困扰,只要你说了你的困惑,她就更好来进行忽悠,接着跟学生灌输,上大学就是为了以后有更好的生活,为了给父母更好的生活,但是你这些不足的能力不提升,你怎么去实现自己出任CEO,迎娶白富美的梦想。听到这里,对于刚入学不久得到大一新生来讲,一下子会焦虑起来,对啊是啊现在好像学校也学不来什么,我确实需要提升的地方太多了,这下接下来就是给你推课程了,跟你讲这里可以学到什么什么,授课的老师多牛逼多牛逼,在哪里哪里有分校,当然这里面的话有一部分都是水分。到这里就差临门一脚了,再讲这家机构是什么香港大学联合举办的大学生社会准入培训,这个课程线下在打折,机构招满多少人就不招了,现在名额有限。但实际情况却是,这家机构在职员工加起来不超过20人,跟什么香港机构没有一分钱的关系,而那个唯一的讲师其实就是这家机构的创始人,且不论他自己的领导力如何,再言所谓领导力是真的几节课既可以学会的么?
然而初级一点的学生当场就交了报名费用,再疑惑的学生说问问父母,她当然不会让你问父母,再会跟你讲,父母不清楚不了解,你跟他说了可能会阻止你,倒不如先交个报名费,学习一段时间,让父母亲眼看到你的改变,紧接着再讲一个这边学生的例子(也多半是假的),什么通过学习,多长时间以后自己创业做项目,巴拉巴拉学费都是自己交了。
紧接着有的同学可能钱不够,不要慌,高管帮你联系金融贷款机构,你分期付款嘛,那分期付款自己零花钱不够还不上怎么办呢?高管会告诉你,都学会了领导能力了害怕还不上这万儿八千的么?更何况现在我们正在进行大量的合作伙伴招聘活动,你只要有能力,无论是在我们这里做讲师也好,还是通过自己进行学生招募,我们这边都是有丰厚的奖金提成的。听到这里,学生完全没有了后顾之忧,有的就是对出任CEO,迎娶白富美的好日子的等待了。
这家机构坐落在广州大学城,招进来的学生最差的也是广中医这样的学校的。还不乏中山大学和华南理工大学的学生。我曾经悄悄记下来,也好奇是什么样的学生会来参加这样的课程,我发现其中大部分都是家庭条件很一般的,他们会来做这个职业规划的绝大部分人对自己未来的规划都是成为企业高管,还有小部分是创业。而他们的生活费大致大部分一个月生活费在1000元左右,还有小部分的是在700元左右,极为少数是在500元左右,这家学习机构当时的学费标价为5000元,分期付学费的人不在少数。
该且机构招生指面对大一学生,其实不难理解,像这些小孩子,大多数家庭都一般可能是在农村,可能是在乡镇,也听多了考个好大学就能有个美好的未来,虽然事实却是也差不多,但是当他们进入大学以后,发现周围跟自己不同的人太多了,比自己优秀的也却是有很多,有的人能说会道,有的人在社团玩的很6,有的人大二大三就创业成功了,再反观自己好像什么都不会,交际交际不大行,想法也没有,迷茫的感觉也很重。想好好学习但是周围又有很多因素在影响着自己,一下子觉得未来离自己很远。有这样的机会,脑子一热当然愿意尝试一下。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所有的一切开端帮你分析也好,给你支招也好,都是围绕着让你消费开始的。
看到这里会不会觉得套路说辞很相似:拿现在的整容来举例,在网红遍地的年代,你看到太多网红因为整容而改变了自己命运的例子,而打广告也是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整容带来的好处太多,可以改变命运,可以使得变得更好,可以让你寻找到属于自己人生另一半的幸福,看起来似乎一劳永逸。
再看看现在很多网课培训的软文广告你再感受一下这个调性:
开头先是一连串发自灵魂的拷问:
你有没有过.........的经历?
总有一条会击中你的内心,顿时让你觉得是啊是啊,我也有啊。
无论是问你职业规划也好,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也罢,想实现怎么样的梦想等等..........
问完你会觉得,是啊我想怎么怎么样,但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那我该怎么样呢?对了我该努力成为更好的自己........
接下来就是讲故事:讲某某某曾几何时跟你简直一模一样,三没产品,没学历,没背景,没经验,但是他通过我们这个什么什么改变,他现在如何如何牛逼。
我们现在这个产品正在售卖中,只要XX。
一趟听完下来,你觉得焦虑感缓解了,仿佛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于是腰包一松,你付费了。
这样贩卖焦虑的销售,换汤不换药
中国人的哲学是谓儒释道,讲究青年要奋进,上进亦是值得被肯定的,但是我想讲的是青年的奋进不应该被这种扩大的焦虑消费,追求快乐是人的天性,但是熟知幸福是没有一劳永逸的捷径可走,还是那句话任何的追逐都难一蹴而就,持续添砖加瓦才是常态,在你进行投资消费的同时,你也承担相应的风险。
但其实我觉得更想说的,无论是这家机构也好,还是网课,整容也罢。想一想,人生是真的就只有这一种可能么?幸福的方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简单了?
最近读王翠的《一个山西青年的任逍遥》,看题目以为写贾科长,后来才知是一位导演新星兼贾科长老乡,央视9频道还出了纪录片。一位乡村出身的大专生为了电影梦下几年矿攒出拍片钱,最后获了国内外几项提名。又联想到前一阵微博上火起来的“华农兄弟”,挺正能量的,其实青年的人生路也许不止六个钱包物质现实这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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