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江南遇到了一个老妓。
她涂着劣质的胭脂,岁月的风霜在他的黑发中留下了痕迹。她就静静的端坐在那里,风扬起了她的银发,她的目光随着风看向了我。
妓说,在还未遇到将军以前,她也爱过一个男人。后来,那个男人在得到她的身体后负了她,将她卖到这污秽之地。
妓早已对生活无望。所以,她尽力讨好来到这里的每个男人,用着他们送的胭脂,穿着他们送的衣服,风情万种。渐渐地,妓成了这所妓院的头牌。
初遇将军时,她正在台上跳着令人脸红的艳舞,将军被佞臣所骗来到此地。就那一眼,便误了妓的终生。
将军的眼睛很是温柔,似灼灼星河,照清了妓的肮脏与不堪。可既是如此,妓还是如飞蛾扑火一般勾引了将军,这一勾便是两年。
两年间,妓只接待将军这么一个客人,可靠身体勾引来的男人又怎么靠得住呢。不过多久,妓被抓了,以勾引朝中重臣罪名被抓。
妓早知道结果却依然看向了将军。
将军神色晦暗,仍旧是那温柔的眼,可里面再无星河,取而代之的是簇簇寒冰,彻骨般冰凉。
她自嘲般低下头笑了笑,半响才哧哧的笑出声来,最后关头才用接近半吼的哭腔说了句:“将军,你要好好的。”
再次听到将军的消息,已经是两个月后了。忠孝两全的将军死在战场上,举国同丧,但她也只有她没哭。
再到后来,妓被放出来了。她去看了将军,一席红衣在那坟墓成堆的山上尤为扎眼。曾经风光无限的将军,到最后也只有一堆无人问津的荒坟。
多年以后,妓回到了妓院,回到了初见将军的地方。依着年轻时的光面,老鸨让她留了下来……
咿咿呀呀,老妓在青藤椅上讲完了故事。哄散了围在藤椅前的孩童之后,老妓才敢慢慢的抬起了头。我看见她眼眶发红,但却依然笑着,笑的眼泪都笑出来了。
其实老妓还隐瞒了一件事,这些年,她去了将军的家乡,在那里安稳的度过了四十多年。那是将军的梦同时也是她的梦。
老妓慢慢的合上了眼,倾靠在腾椅上,咿咿呀呀地哼唱起当年将军最喜欢的歌谣。
似乎又忆起了,当年那个一袭红衣的妓端着酒杯,调笑般望着将军说:“既然将军为天下百姓而战,小女子不过一介布衣,那可否译为,将军为我而战。”
这次,那人也终不在回绝,轻轻地将妓拥入怀中,道了句:“好!”
那是她等了一生的话,也是等了一生等不到的话。
碎碎如雪的梨花随风飘落,我捡起一朵作为花笺,名——寂芜。
从此,我的画阁便有了第一支花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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