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是在两年前的春节,那个春节不冷不热,也没有绵绵的小雨,这也就方便了大多数朋友在新年里走亲访友。
大年初三,大姑照常例邀请亲朋好友到家里一聚。初二晚上,爸高高兴兴的去叔叔家里邀请他们一家和我们同去。但叔叔说他骑摩托车,只带小云(他的女儿),就他们两人去,媳妇儿和其他三个孩子就留在家照看着鸡鸭,也认为去多了怕大姑不太高兴。
大姑家在山里,相对来说较为偏僻,但值得庆幸的是乡村公路修到了家后方。我们一家子起了个大早,早早的便坐车前往,原因在于我有个爱赌牌的爹,典型的大赌不犯,小赌不断。
但我很能理解他。
请客吃饭在我们这里一定是和打牌娱乐直接关联,村子里在逢年过节时,娱乐的方式大多是茶馆,三五个人围成一桌,或麻将,或扑克,一坐可以是一整天。
而现在的茶馆,早就变了味。
今天爸没有打牌,因为大姑事先准备的麻将不知怎么掉了一颗。一会儿屋里,一会儿屋外,看得出来他有点小小的失望。
“爸爸,我牙齿痛。”妹妹的蛀牙又开始发作了,可能是过年前后糖吃太多的原因。
“没事,你不要用舌头去顶,一会儿就不痛了。”
半个小时不到,妹妹被牙齿痛哭了。妈在一旁安慰着,哄着这个比我小十岁的妹妹。但是似乎不太管用,看着她哭红的眼眶,真的让人揪心。最后不得已,只得去找我叔叔借摩托车。
“朝军,把你摩托车借给我骑一下,娃儿牙齿痛,带她去街上拿一点药。”
“你这个技术,我不敢给你骑哟。这乡村公路一上一下有多难骑你是不了解,你在大城市跑平路跑惯了,你不晓得。”
……
还没吃午饭就走这于情于理都不太好,于是苦的只能是我这妹妹。
妹妹已经不哭,我想她应该是已经痛到麻木了,她眼眶红红的,小脸蛋也被冷风吹得红彤彤,从她那一双眼睛一眨一眨还能看出一丝丝灵气。
爸坐在床边上看着电视,双手抱着妹妹,他眼睛盯着电视,却丝毫没有神色,表情默然。他今天还是穿着他的那双每逢过年才穿的真皮皮鞋,不过他的裤子好像短了一节,他一条薄薄的西裤下面是厚厚的保暖裤,因为坐着的缘故,裤子便向上提了一点,于是袜子和保暖裤都可以看见。
他抱着妹妹像个木偶坐在那里,有那么一瞬间是一动不动。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一幕我突然感觉他老了好多,以前总认为他好像一直是我记忆里的样子,永远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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