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么各种瘾（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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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好像能看见许多过去的自己，于是趁自己稍稍放松的时候，再写写什么吧。我很想将自己的经历提上日程，然而我还是应该继续我的父亲。

        在父亲给我的描述里得父亲的这半辈子还是很精彩的，虽说也有过很多失败的经历，比如下岗，做假账，开公司破产，但就他的年轻的时候的经历和现在来说，我的那些东西算不上什么。

        他在小学就抽上了烟，经常偷爷爷的烟抽，爷爷知道了也不是很管，这是我在很久很久以前一次他的同学聚会上知道的，我说为什么爷爷不打爸爸，赵叔叔用他爽朗洪亮的声音笑呵呵地说：“因为你爷爷就他一个儿子啊！”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重男轻女思想的力量，但是到后来从我所了解的事情来看，爷爷和奶奶并不溺爱爸爸，反而是很严厉的教育，只不过多多少少肯定有一些旧思想的影响。

        小时候爸爸是个开朗的人，但是在家里总是冷冷地，对爷爷没有那种对父亲的态度，他说他的家庭教育是在一次饭桌上的对话后才开始变得缓和的。在那个家庭，爷爷的饭桌上从来都是沉默的，一次爷爷问他：“我跟你说句话看看，你怎么老是用这种很冷态度对我啊。”父亲的一句话令他哑口无言：“你对我什么态度，我就对你什么态度。”爷爷被他的这句话呛到，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好默默地吃饭，不再说话，后来爷爷和父亲的关系才开始缓和。每次父亲同我们谈起爷爷的时候，语气中总是带着很崇拜的味道，说爷爷那时候当书记的时候政绩很好很好，别人看不过去，就想害他，但他对厂里的人都很好，他当领导绝对没有任何私心。父亲说爷爷在那个厂当书记，那个厂效益就很好，最开始是电机厂，后来橡胶机，然后就是水箱厂，一直到他去世。爷爷还很会下象棋，那时候市里经常举行比赛，经常拿第一名，我还记得小时候家里很多副象棋，我问怎么家里这么多象棋啊，奶奶告诉我那都是爷爷比赛赢回来的，爷爷曾经和父亲下棋让五个“兵”或者让一边棋子，父亲都赢不了他。父亲同样也很厉害，他教我和曾亮豪下棋，而迄今为止我只赢过他一次，那是在他一边睡觉一边和我下棋的时候，我老是把睡着的他叫醒来，他迷迷糊糊的差点把我将死，然后我逆转才取胜，那次胜利之后我很少再跟他下棋，因为怕输。我觉得象棋像是我们家传统一样，因为我和父亲最开始的深入交流就是因为象棋，然而我和曾亮豪却没有继承下来我们家这样的传统优势项目。

        父亲常常说我们现在学业压力太重了，根本不像他小时候，做完作业就可以自由安排时间，以至于我们现在的文娱活动根本不像他那时候一样，现在就是打打球，唱唱歌，吃吃饭，而在他的少年时期，我感觉厂里市里大小各种活动人们都很积极响应，在21世纪初的时候还保留了一些，后来虽说文娱场所多样化，但是那种文化气息已经彻底没有了，我至今都不知道文化馆是个什么东西，我猜测稍微跟文化馆接近或者说相似一点的东西就是博物馆了吧，我小时候还经常去赫山游泳馆游泳，排球八一队还在益阳，足球湘涛队还是挺有名冲超球队，羽毛球和乒乓球更是输送省一人才的基地，秀峰剧院还是正经电影院，不像现在每天都是“今晚八点，今晚八点，秀峰剧院，美女模特云云……”所以我很喜欢过去那个时代的故事和人物，那个时候人们的幸福感肯定是比现在高的，父亲说即使到了高中他也有很多自己的时间。

        那时候职高刚刚开始出现，父亲是第一批职高人才，专业学的是会计，现在说起职高都不以为然，我也弄不清楚为什么他选择读职高而不是好好上个大学，后来听到奶奶讲关于二姑妈的故事，我猜测可能是父亲受了二姑妈的影响。

        父亲小时候玩得最好的姐妹应该就是二姑妈了，二姑妈是那种很标准的女孩子性格，不像姑姑那么野，二姑妈很聪明，学习成绩也好，特别是英语，人也很自觉，而且很温柔，对人特别特别友好和善，她属马，父亲属猴，她高三快毕业的时候好像父亲还在初三快毕业的那段时间。而当时的高考制度并不是人人都可以考的，在高考之前会进行一个叫“小高考”的筛考，过了筛考才可以去参加高考，然而二姑妈却好像是命中注定过不去筛考那道坎，第一次没过，不甘心的她选择了复读，然而还是不行，继续复读，却总是不能够通过那噩梦般的筛考，前后三次筛考，三年青春败在了它的大门前，无奈只好选择毕业工作。听奶奶说家里学习最好的就是二姑妈，比父亲成绩还好，又是二姐，最懂事，我曾经也向二姑妈考证过，她说那时候觉得筛考太难了，比高考还难，然后我拿出我当时的初中英语课本，问她还记不记得英语，她笑呵呵的说不知道还记不记得，然后看了一眼就很流利地读起来，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筛考对二姑妈的打击很大，没办法圆她的大学梦，后来她当了佛教徒，打了皈依，不是出家，而是居士，现在每天也都在帮广法寺做事，会龙山下，也算悠然，按照接触佛法和皈依的时间算，她还是奶奶的师兄。我猜测她可能想用一些出世思想来回避或者消除那段阴影吧。

        父亲的前半辈子受二姑妈的影响是很深的，所以二姑妈不能上大学对他的影响也很大，因为这个方面一定程度上的原因让他拒绝了普通高中，或者按我的想法是他第一次感到了人生的恐惧，恐惧了普通高中，而且职业高中也不是不能够考大学，他只不过是在给自己留退路，况且那时候这种新兴学校在当时也算是热门，想去的人也不少，所以他做出了他少年时期影响人生的第一个选择，至于为什么学会计我也不是很清楚，听他的话好像是不情愿学会计的（其实我写的一些事情还有很多细节是我了解不全面的，还需要去考证的东西），但是他毕业后在厂里做了一段时间，直到水箱厂垮掉，就是他下岗的时间，我感觉他学的什么应该是爷爷的意思了，那是爷爷离退休应该还有好长的时间。

        我想每个人对自己的父亲都是带有很崇拜的感觉的，我们带着崇拜的心对父亲实行孝道，而对待母亲则是以感恩的心，即使以前父亲和爷爷关系再冷淡，他还是对他很崇拜，就像我一直崇拜我的父亲一样，我和曾亮豪曾经在与母亲的一次聊天中无数次说到我们的父亲是多么的伟大，多么的令人崇拜，就算他有很多缺点，但他的优点在我们心目中无限放大再放大，所以我很感谢他给了我们兄弟俩很好的家庭教育，让我们能够伴随着健康的人生观和价值观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