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看着儿子熟睡的小脸蛋，清灵心里暖暖的。她把手里的故事书放在一侧，俯下身子在儿子的脸上留下一个香吻，帮他盖好被子，蹑手蹑脚地离开。
当她回到主卧推开门的一瞬间，正在刷手机的老公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紧绷，身子轻微地往边上挪了挪。虽然幅度很小，但是他那一瞬间的局促，紧张，仍然那么明显。
清灵没有吱声，若无其事地走到床边躺好，闭上眼睛，想睡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打开手机试着去看一些小视频，以此来消除心里的烦躁。手机的屏幕忽明忽暗却没有一个画面落在她的眼里。
她漠然地看着手机，窗外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上的声音，把她的思绪带回到了几天前的同学聚会上。
02
聚会定在周末，因为儿子要上补习班，所以当他们赶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当他们推开门，准备和大家说抱歉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让清灵的目光一愣，同时被震惊到的还有她的老公，肖然。
纵使现场男男女女有两大桌子的人，纵使她始终安静地坐在那里，纵使她的穿着并不是全场最艳丽的那一个，她还是能让人一眼就注意到她。
她就是李莉，是清灵曾经的闺蜜，也是肖然的初恋，更确切地说是他单恋。
上学时候的李莉，样貌清纯，一脸无害。她并不是特别漂亮，但她身上有一种安静的气质，总能让人情不自禁地向她靠拢。清灵和她有着相似的性格，喜欢安静，少言寡语，所以她们很和地来。
那时候学校有很多男士追求李莉，其中就有肖然。李莉的抽屉里边每天都会被放满了各种情书，小纸条，还有各种零食。
只是李莉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这些东西，她每天清晨进入教室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抽屉，把里边所有乱七八糟东西一股脑地堆放在清灵的桌子上，然后露出她那个甜甜的小酒窝，微笑着对清灵说一句，“拜托啦，帮我把这些垃圾清理掉。”
清灵的处理方式就是零食充公，至于情书和纸条，她会把肖然写的那些悄悄地捡出来，然后把其余的直接扔掉。
03
清灵看着肖然笨拙的字迹，读着他对李玲的爱慕和各种夸赞，以及他稚嫩又豪迈的誓言，脸上微笑着，看起来却是那么的失落。
她把所有的纸条和信件都小心翼翼地放在一个带锁的盒子里。她对肖然的喜欢并不比肖然对李莉的少。
在临近毕业的时候，一次下课后肖然拿着一个信封交给清灵，在清灵羞怯地不知所措，满心欢喜猜测里面是什么的时候。肖然对她说：“帮个忙好吗？把这个交给李丽拜托啦！”
说完他还滑稽似的向清灵鞠了个躬。
清灵那有一点兴奋的小心情，被他的一句话浇了个冷水。
她想告诉他，李莉根本不喜欢他，想告诉他，他写的那些小纸条，李莉一个字也没看过。
但是清灵还是不想看到他伤心难过的样子所以点点头，告诉他，：“好的，我一定交给她。”
等到她转身离开的时候，她悄悄打开信封看到一张帅气的照片，照片背后有留言：我会到A大去上学，希望能在那里见到你。
他的心里只有她，那几个字迹慢慢地变得模糊，有温热的东西流出了清灵的眼眶。
她不想交出这个信封，可是既然答应了肖然，就要做到。
她用衣袖使劲在脸上擦了一下，换上难看得笑容，把信封放在李莉得面前，在她准备要说明这是谁送的，里面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李莉把信封重新交给了清灵，直接说了一句，老规矩，随后她继续进入她的题海战术之中。
李莉说过，谁也别打扰她学习。
04
高中毕业以后，大家就断了联系，高考填志愿书的那一天清灵选择了A大。在开学的第一天，她特意很早就站在校门口，然后看到肖然时，说了一句好巧啊。
他们在同一所大学读书，在同一座城市打工。清灵总是会好巧地出现在肖然的面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清灵对肖然的爱已经演变成了一种执念，她不敢奢望拥有，只希望能保留这份陪伴。
这种和谐的关系一直持续到大家组织的第一次同学聚会
同学聚会上李莉并没有来，即使这样，她仍然是大家讨论的焦点。有人在说她好像已经嫁人了。
那天的肖然并没有说话，一直在喝着闷酒，听大家讲述着关于李莉的点点滴滴
同样也是一个下雨天，那天的雨下得很大，聚会结束以后，大家都开车走了。清灵默默地跟在肖然的身后，看着他跌跌撞撞地在路上游荡。
走着走着，他突然摔倒了，清灵跑过去搀扶他时，他抱住清灵一直喊着李莉的名字。
那一晚，清灵把肖然带回了自己家。肖然是真的醉了，他拉着清灵的手不肯放开，泪眼婆娑地讲诉着他对李莉的思念。
清灵的心痛了，为自己，也为肖然。那一晚清灵以李莉的身份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了肖然。
明媚的阳光冉冉升起，透过窗户上的薄纱唤醒了沉睡中的两个人。肖然睁开眼一脸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清灵，清灵从他的眼里看出了他此刻的懊恼和后悔。
清零故作轻松的说：“没事，我是自愿的。”
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慢慢地穿好自己的衣服，只是她在转身的那一瞬间，泪水已经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身后的肖然抽出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吐出巨大的一团烟雾，在他面前慢慢飘散开，过了半晌，他突然开口说：“我们结婚吧！”
他的这一句话就好像在说，我们吃饭吧！生硬的没有一点味道。
即便如此清灵的心里还是很高兴，她终于可以拥有他。即使那么牵强。
05
在这十几年的时间里，大大小小的聚会也有好多次，李莉从来没有出现过。而他们的感情生活里似乎也为李莉的消失，过得平淡而幸福。
这次李莉的到来打破了他们原有的平静生活。
十几年过去了，大家已经从少年步入了中年，同时大家的容貌也或多或少地发生了变化，在大家的脸上都看到了岁月留下的痕迹。
可是只有李莉岁月好像分外地偏袒了她，她依旧是大家记忆里的那般模样，只是增添了那种成熟的韵味，让她看起来更加的迷人。
清灵从肖然的眼里看到了消失已久的亮光。
李莉谈吐大方的样子，真是让人嫉妒。
她依旧是那般对周围的一切都表现出一副淡漠的样子。当在场的男士众星捧月般跑到她的面前，想要和她加微信好友时，她只是淡淡地微笑着，说了一句，“应该的，应该的。”
从那天回来以后，肖然就格外地关注手机，不停地翻看李莉的朋友圈，还能看到他的点赞。
李莉发的朋友圈很少，仅有的几条也是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幸福美好的画面。
清灵明白，李莉是肖然的遗憾。她真的好害怕，害怕肖然一时冲动会抛弃这个家。
听着身后传来肖然微弱的打鼾声，清灵关掉手机，转身轻轻地抱住他，希望一切都是她杞人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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