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我所见,你已经消失在人海茫茫,我也渐渐刷上了世俗的漆,满树蝉鸣犹如我的哭泣,唤醒了沉睡中的雨,打湿了一个又一个思念难眠的夜晚。 ——题记
马尔克斯说过:“回忆是一条没有归途的路,以往的一切春天都无法复原,即使最狂乱最坚韧的爱情,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种瞬息即逝的现实,唯有孤独永恒”。我曾坚信,马尔克斯是个孤独的思想家,他一定不懂生活的烟火在眼前绽放的美好。可是如今的我渐渐懂得了他的意思,每个孤独的生命体之间都存在着某种意义,即使那一切稍纵即逝,即使孤独永恒,仍然要相信自己走过的路,读过的书,爱过的人,都深深的印在你的影子里,不曾离去。
对小时候的我来说,他就是一个藏在相机背后的人,翻开我的相册,大部分都是我和妈妈, 我对他没有太多的印象和实感。仅有的三张三个人的合照他的表情也显得那么不知所措,如今拿起,渐渐才想明白,原来,他是把爱照进心里去了。偶尔妈妈也会说起几个小故事:这个小伙子,花了一个月的工资为自己心爱的姑娘买了一双姑娘那时候心心念念的皮凉鞋,姑娘想穿出去臭美,又怕自己大意,会碰坏了心爱的鞋子。愣在那里纠结的时候,一只温厚的大手揉揉她的小脑瓜,姑娘抬头,便看见小伙子站在一旁温柔地笑着。他们家庭一直不富裕,甚至直到他们孩子出生,每年冬天已为人父的小伙子都会提前找出孩子和姑娘的棉鞋,三个人影子大小不一,只有他,原本就又高又瘦的身子,雪地里的三人行,肩膀显得格外的宽广。是的,那个像公主一样被爱着的姑娘便是我妈妈,我爸爸则是那个温柔的小伙子。
无奈我们时光之间山水相隔,人海之中难分难舍,时常想着的相拥而依,早已被赋予了岁月的洪荒。我们试着不再想他,努力去忘记,只是某一瞬间,某一画面,一切的一切都逃不过“当初”“曾经”。隔了十六年,我们才携手走近他,他变得矮矮的,小小的,临山而居,傍水而闲,悠然自得的样子不禁让我和妈妈都落泪而抱怨他的不负责。一张张飞舞的纸片让山林更加迷蒙了,火焰冒起的白烟在清晨的山林里连起一段白日下的银河,一阵风吹起,白雾茫茫,飘过他面前的一溜野花,轻盈的拉开帷幕一般,白色的小野花在泪水涟涟的眼眶中聚焦。我仿佛看到了他的灵魂,正如这野花般的存在,他亦只有这一次人生,只愿如野花般将所感所爱慷慨的赋予他爱的人。阳光下,我伸手摘了几朵这稍显凄苦的野花送给母亲,背对着阳光,母亲笑了一下,阳光的刺眼好像为母亲的脸庞镀上了光芒,沧海桑田也不过如此,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原点,当年的我们,被分离在社会之外,又努力走入社会之中,就像那朵苍白的小野花,守护着曾经待己如命般的回忆,为了延续今生今世的约定,努力适应这风大浪急的生活。
此刻多想拥抱你,却只能跪在坟头请求你再入我梦中一次,我怕山河破碎,心中日月凋零,自私的我竟然从未发觉,你与母亲早就教会我成长,夹带着痛和泪的眼睛,在白色野花的画面中渐渐洗刷出了无奈的笑容。
生活辗转曲折,也许生命的意义就在于不抱怨谁对谁错。死亡之于我们都是完全抽象的,我们与死亡之间就隔了一层不曾注意的距离,而父母的存在为我们挡上了帘子,也学会了更好的转身,提起勇气,面对生活。生命,岂止是一朵小白花那么简单?又或许,其实生命比小白花更加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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