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的,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着。
这本几年前就心心念念想看的书,终于看完了,也是直到书的结尾,才发现它的年龄是和我一样的。而对这本书的评价也是从开始的愤怒,绝望,凄苦到现在的平静,坦然和发现作者给予读者的无法改变环境就调整自身心态的一种乐观积极的心态。
余华总有一种把生活中的苦难娓娓道来的像讲一日三餐一样平常的神奇力量。他似是一位居高临下俯瞰众生疾苦的上帝,以超脱世事的视角近乎冰冷残酷的给读者展开一副画卷,而这画卷里是每个人不想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的现实。
在残酷现实的绝望中磨掉你的棱角,让你血肉模糊,然后浴火重生,而这种重生不是让你一飞冲天,从此改写生命,而是让你认清现实,学会接受,接受现实给的不公和绝望。这就是作品的主调,它应该是戳破小清新小美好,被鸡汤文遮住生活本来面目的一根针。
主人公富贵仗着祖辈积累的厚实家底,坐吃山空,吃喝嫖赌奢靡挥霍。终于输光了家业,气死了父亲,逼走了死心塌地想和他过日子,身怀六甲的媳妇家珍。从此刻开始命运的天平瞬间倾斜几近触底,他们搬到了茅草屋成了赢光他家产人的长工。洗心革面在现实面前不会让你重赢家业,即使后来家珍带着为他生的儿子,顶住家人的压力跟他吃糠咽菜,共同患难。日子还是每况愈下雪上加霜。老母亲病了,富贵到城里找医生和医生家的门丁打架被路过的国民党军队抓起来充了壮丁。几年后当他死里逃生跑回来时,母亲已病故,女儿高烧导致聋哑,因年幼离别儿子已不记得父亲,只有家珍,那个一心跟他过日子的媳妇还等着他。
到此刻你以为生活会好起来吗?不会的,残酷的现实正准备以十倍百倍的摧毁力摧毁这个摇摇欲坠的家庭。
因穷困潦倒,富贵卖了女儿,后来女儿逃回到这个破败的家。终于都长大了,儿子却因为献血被抽光了血而死在了医院,女儿嫁了人,虽然女婿是个偏脖,但对女儿呵护有加,但也在生孩子时死在了医院。终于,得了软骨病已久的家珍绝望至极撒手人寰。接着,女婿在工地干活时被重物砸死,孙子因饥饿被豆子撑死在家里。
到此刻富贵的生活算是坏到了无法再坏的地步,孤家寡人的他救了待宰的老牛,和老牛相依为命,如今看破了生命的他到显得坦然乐观,也就出现了文章开头对着老牛自言自语的一幕。
我从睡梦里挣脱而出,吆喝声在现实里清晰地传来,我起身后,看到近旁田里一个老人正在开导一头老牛。
犁田的老牛或许已经深感疲倦,它低头伫立在那里,后面赤裸着脊背扶犁的老人,对老牛的消极态度似乎不满,我听到他嗓音响亮地对牛说道:
“做牛耕田,做狗看家,做和尚化缘,做鸡报晓,做女人织布,哪头牛不耕田?这可是自古就有的道理,走呀,走呀。”
疲倦的老牛听到老人的吆喝后,仿佛知错般地抬起了头,拉着犁往前走去。
我看到老人的脊背和牛背一样黝黑,两个进入垂暮的生命将那块古板的田地耕得哗哗翻动,犹如水面上掀起的波浪。随后,我听到老人粗哑却令人感动的嗓音,他唱起了旧日的歌谣,先是咿呀啦呀唱出长长的引子,接着出现两句歌词——
皇帝招我做女婿,路远迢迢我不去。
因为路途遥远,不愿去做皇帝的女婿。老人的自鸣得意让我失声而笑。可能是牛放慢了脚步,老人又吆喝起来:
“二喜、有庆不要偷懒,家珍、凤 霞耕得好,苦根也行啊。”
一头牛竟会有这么多名字?我好奇地走到田边,问走近的老人:
“这牛有多少名字?”
老人扶住犁站下来,他将我上下打量一番后问:
“你是城里人吧?”
“是的。”我点点头。
老人得意起来,“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说:“这牛究竟有多少名字?”
老人回答:“这牛叫福贵,就一个名字。”
“可你刚才叫了几个名字。”
“噢——”老人高兴地笑起来,他神秘地向我招招手,当我凑过去时,他 欲说又止,他看到牛正抬着头,就训斥它:
“你别偷听,把头低下。”
牛果然低下了头,这时老人悄声对我说:
“我怕它知道只有自己在耕田,就多叫出几个名字去骗它,它听到还有别的牛也在耕田,就不会不高兴,耕田也就起劲啦。”
当命运的车轮无情的一次次碾压你的时候,你会如何面对,亦或是逃避。有一种不需要体会却胜似亲身经历的向死而生,就是看余华笔下的主人公。擅长以上帝视觉近乎冰冷的讲述残酷现实的余华,又一次以生死存亡来拷问人性。但是,人活着总要面对,面对所有的悲欢离合,经历该有的幸福疾苦,在苦难中涅槃重生。
善待家人及身边的一切,用无所畏惧的态度去面对接下来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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