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雨,来得突然,来得猛烈,让人猝不及防,在烟雨朦胧中,手执一把青伞,踏着雨的节奏,匆忙赶往公司。
曾几何时,我是那么喜欢雨,喜欢它的轻盈、喜欢它的跃动,喜欢它的忧郁,每每下雨,总是站在窗边,看雨珠沿窗流下,看街上打着各式伞来往的匆忙人群。那一刻,世界似乎停止了嘈杂,一切变得安详且宁静。
生命中,曾经的有那么一个雨天,至今让我不能忘怀。那也是在我读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是春天的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我下课后没有回家,一个人独自留在教室等父亲过来。不是因为娇气,需要父亲接我放学,是因为太过调皮,玩耍的时候摔折了腿,只能等父亲过来背我回家。以前喜欢看雨,这次也是坐在窗边,一边看雨,一边等着父亲。
雨越下越大,起了一层烟雾,让远处显得那么飘渺,教室的门窗,被雨珠敲打的叮呤哐当的想着。那声音一点不悦耳,敲的人有点害怕且心烦。我几乎把整张脸贴在了教室窗的玻璃上,呼吸的气流在窗户上留下的痕迹在不断消失,又不断出现。一个人的教室,真的太大,大的让我觉得走到教室的门口都是那么漫长,外面的迷烟越来越厚,而我就像迷失在森里的小兔子。
我期盼着,期盼着父亲的到来,期盼着在迷雾中突然出现父亲的样子。也因为这份期盼,这孤独而有点寒冷的教室没有让我心生惊冷,反倒使我的每个毛孔都充溢了温暖。
雨还一直下,它奏响的乐章越来越激烈,以致于我跟不上它的节奏,反被它扰得有些心神不宁。窗檐飘落的是一滴滴带着咸味的水珠,沿我的脸颊直流而下。薄雾如烟,笼罩天空,再也无法看清远方的风景,心里娇念着:“爸爸,你怎么还不来呢?”
我再次和着这春天的雨,淋湿了自己,淋湿了粉红的脸颊。我不再站在窗边,坐在座位上,低着头,任由眼泪肆意流。此时,我的世界成了一片忧伤的海洋,我像一只没有帆的船孤独的飘着、飘着。。。。“等久了吧?”突然一句熟悉的声音把我唤醒,抬头一看,原来是爸爸。脸上的笑容不禁溢出。看到爸爸穿着的雨衣全部浸湿,他额头的几缕头发被雨水揉合在一起,他的皮鞋带着泥水。“爸爸今天下课晚了,有几个学生的作业有问题,所以耽搁了。”我的眼睛突然再次湿润,说不清是见到父亲时的感动还是孤独等待的委屈。
父亲把雨衣脱下,穿在我身上,然后背起我,让我打着雨伞准备回家。在雨中,父亲的脚步比以往缓慢,它的头发全部湿润,那是雨水和汗水的混杂效果。在路上,我比以往都更紧的抱着父亲的脖子,一路上雨在下,我眼中的雨也在下。
在雨中,我更体会父亲的爱是那么温暖,那么温柔;在雨中,我像一颗被滋润的种子,在爱中成长。我依然喜欢雨,喜欢它的清脆、喜欢它的温柔、喜欢那个下雨天的期待。
今天,清晨的雨奏响的是首《长相思》,它带着我回到了家乡,回到了曾经熟悉的教室,在烟雨中,我看到了父亲在远方向我走来,他比以前更苍老,走路更缓慢。我再次被雨模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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